事。他倾慕于何人,又岂是咱们能指摘的?王爷最不喜有人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
这话入情入理,刘太医听在耳中,沉默半晌,仍不死心道:“……可男子相恋终非我朝正统。王爷若有朝一日重登大宝,岂能无嗣?”
毕竟另外一方是权势无极的摄政王,刘太医压根儿就不奢望着自家王爷能左拥右揽、坐享齐人之福。
康安何尝不曾有此忧虑,只是当时王爷就已经斩钉截铁地说过,他并无抢夺皇位之心。
可此时若将这话告诉刘太医,少不得又要横生枝节。权衡片刻,康安避重就轻道:“那就等到那一日再做定夺。”
说着,他瞥了眼神情恍惚的刘太医,边把着臂将人往府门带,边循循善诱道:“太医与其杞人忧天,何不趁着王爷此时甚听医嘱,好生将他的身体调理一番?”
刘太医循着康安的思路细细思索一番,认命般地叹道:“眼下……也只能如此。”
*
谢祁自是不知道两人间的谈话。
江怀允这两日早出晚归,他亦不得闲。周其交代出的谢杨的势力分布,虽说在谢杨的警觉安排之下有了变化,可结合着他在梓州的收获,到底发现了有机可乘的漏洞。
有漏洞,他就能顺藤摸瓜,一步步摸清谢杨所有的底细。
于他而言,这收获不可谓不大。
江怀允回来的时候,他正凝着神,走笔疾书。听到开门的动静,才顿笔抬头。
江怀允走进来,扫了眼纸上的苍劲字迹,立时便猜到了他的意图:“轻举妄动,不似你的性子。”
“谢杨既将周其拱手送出,便做好了会有损失的准备。我若不趁机砍掉些他的暗桩,反倒惹得他怀疑。”谢祁伸手拉着江怀允坐下,笑中颇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味,“总得先遂了他的意,才能让他懈怠下来。”
见他心有成算,并非冲动为之,江怀允便也没说什么,只将怀中的锦盒随手放在书桌上,转头去整理书桌上的奏折。
谢祁望着这只精致的锦盒,颇觉好奇:“这是什么?”
“管家说是刑部刘大人今日送来的。”江怀允忙着整理堆积成山的奏折,无暇他顾,头也不抬道,“你打开看看便是。”
若是紧要的东西,刑部尚书定然不会假手于人。
这般想着,谢祁便也未曾避讳,依言打开锦盒,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封书信。
如此精美的锦盒居然只放了一封书信?
谢祁眉梢微扬,伸手取出书信。信件移开后,藏匿于其下的一只瓷瓶才露出真容。
谢祁握着瓷瓶打量了片刻,谨慎起见,并未直接打开瓷瓶,而是展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去。
内容不长,寥寥数语,却是让谢祁不由轻笑了一声。
江怀允听到动静,问:“是什么?”
谢祁没有回答,而是问:“端月时,阿允命王圣手为我看诊,后来他是不是还想再诊,被阿允给否了?”
这桩事委实久远,冷不丁提起,江怀允顿了下,才从记忆中翻找出来。他微微颔首:“是。”说着,他扭头望过去,不解问,“怎么忽然提起这桩事?”
谢祁笑而不语,只将手中的书信递过来。
江怀允展信扫过,当即滞在原地,素来波澜不惊的目光也跟着动了动。
这锦盒虽是刑部尚书府送来的,里头的东西却全然是周其的手笔。
信中寥寥数语,正述明了他未曾耳闻的后续。
彼时王圣手对谢祁的脉象兴趣甚浓,在他这里碰壁后,依旧不死心,转头找上了执掌盛京暗桩的周其。
王圣手既与谢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能猜到谢祁体内的毒和谢杨脱不开关系。他也不负医痴的名头,多翻去信,向谢杨穷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