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兵来将挡,两人便也没有对此关注太过。
谈完这事,江怀允抬眼望着谢祁,眼神动了动,流露出些许迟疑。
方才他对甘松香之事避而不谈,如今又这般欲言又止,谢祁心中仅剩的几分怀疑也尽数消弭。他笑了笑,主动开口:“周其手中并无甘松香?”
江怀允蹙着眉,垂眸“嗯”了声。
这声单音虽短,可谢祁耳力过人,愣是从中听出些许挫败。
毕竟周其手中若真有甘松香,尚且有努力的空间。偏偏他虚晃一招,白白让人空欢喜一场。
阿允这般情绪寡淡的人都能不可自抑地流露出些许挫败之情,那他当时对礼部尚书手中的甘松香存了多大的希冀,可想而知。
谢祁心下一片温软,眼神柔和得不像话。他动了动嘴,正要开口。
江怀允抬眼看过来,依旧眉心紧蹙,先一步道:“明日刘太医不当值,请他上府来给你诊脉。”
谢祁:“……”
竟是须臾之间便自己理好了心绪。谢祁咽下安慰的话,笑着应道:“好,明儿一早我就让康安去请他过来。”
江怀允拿起一本奏折,想了想,又问:“先前刘太医大约多久为你诊一次脉?”
“……”这些琐事他素来都不上心,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顶着江怀允探究的目光,谢祁诚实道:“不记得了。”
江怀允回想了下近半年来谢祁府上请刘太医的次数,一锤定音道:“日后每隔一旬便请刘太医来给你诊脉。”
这语气并未留下置喙的余地,谢祁却分毫不恼,顺从地点了点头:“都听阿允的。”
江怀允思虑片刻,嘴唇翕动,似是又要补充。
“阿允。”谢祁截断他的话,无奈提醒,“这毒在我身上盘踞了十五年,也就只在闻过甘松香后发作了一回,大多时候都没有大碍。你不必如此顾虑重重,况且——”
谢祁微一停顿,似是非要等到江怀允询问才开口。
江怀允看穿他的心思,抬眼问:“况且什么?”
谢祁一笑,这才续道:“况且,你我昨夜才算情定,阿允若不理政,眼下合该是花前月下畅诉衷情的好时机,总是提我身上的毒,着实有些煞风景。”
他满是笑意的眼神望过来,江怀允下意识敛眸避开。
他当然知道谢祁身上的毒存了多年,起初是着实担忧,此时反复提及,实在是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夜他虽应了谢祁的表意,可这到底是他第一回正儿八经地与人这般亲近。他于此道着实生疏,又不想如昨夜一般强装着镇定理政,只能笨拙地拿这一桩事表达着关心。
尽管已经格外注意,到底还是被他看透。
江怀允抿了下唇。
谢祁撑着下颌,状似无意地道:“林管家今日同我说,摄政王操劳多日,昨夜熬了大半宿也没处理多少折子,想必累得紧,让我寻到时机好生劝一劝你。”
他能在不知缘由的管家跟前儿蒙混过关,焉能瞒得住谢祁?
想到这里,江怀允不可自抑地浮现出些许不自在。
谢祁看在眼里,也不为难他,温声道:“阿允,我们两人如今最是亲密无间不过。在我面前,你不必顾忌太多,有话直言,高兴便笑,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我总是希望阿允在我面前能够更自如些。”
对方的声音温和缓慢,好似竭力在打消他的顾虑。
江怀允不知道旁人是如何同心上人相处,可如今对上谢祁温润含笑的眼神,无端生出一种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