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刘太医到来的间隙,康安奉了茶,眼观鼻鼻观心地侯在一旁。
摄政王和自家王爷的性情迥然不同。他能在自家王爷面前说笑逗趣,可在摄政王面前,却大气也不敢出。
他出神地腹诽着,想来也只有自家王爷,才能在摄政王面前谈笑风生。
江怀允一言不发,康安神游天外。
正厅里只有轻不可闻的呼吸声,很是安静。
搁在小桌上的茶盏一直未动,估摸着茶水要凉,康安犹豫半晌,才鼓起勇气道:“茶凉了,小的给王爷换一盏。”
“不必。”江怀允淡声制止。
康安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见摄政王并无怒色,壮着胆子坚持道:“凉茶伤身,小的还是给您换一盏吧。若是我们王爷回京,知道您在府上饮了凉茶,该责备小的们伺候不力了。”
似乎是提到“谢祁”起了效用,江怀允没再出声。
康安手脚利索地换了盏热茶,近正厅时,正好和匆匆而来的刘太医迎面撞上。
刘太医一路都没想明白摄政王忽然要见他的缘由,一见康安,忙悄悄给他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色。
康安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晓。
刘太医只得一头雾水地走进正厅,行礼问安。
康安将热茶搁在江怀允手边,正要识趣退下,江怀允淡道:“你也留下。”
康安应了声“是”,规规矩矩地立在一侧。
江怀允望向下首的刘太医,径直问:“甘松香能助你解了谢祁身上余毒,是不是?”
刘太医知道当初谢祁曾为甘松香的事找过江怀允,斟酌着回了声“是”。
江怀允又问:“非甘松香不可?”
刘太医低着头,半晌没有出声。
康安总算明白了摄政王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来恭顺王府见刘太医,也明白了他吩咐自己留下的缘由。
王爷体内有毒未解一事知道的人寥寥,就连子平也只是一知半解。这些必要讳莫如深的事,刘太医自然不会轻易吐口。摄政王若要从刘太医口中获悉,必须要自己从旁劝解。
康安沉出一口气,唤道:“刘太医。”
刘太医下意识循声望去,见康安朝自己点头,示意他不必隐瞒,当即双目圆瞪地盯着他。
康安一脸无辜地回视过去:“王爷离京前吩咐过,见摄政王如见他。”
刘太医自然知道这话的分量,不敢置信地脱口道:“王爷怎么——”
话一出口,意识到摄政王还在,顿时咽下质疑的话。
康安心里嘀咕着,王爷人都恨不得赖在摄政王身边了,透露些病情算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道:“左右王爷也快回京了,刘太医若是不信,等王爷回来,大可以去向他求证。”
康安跟在王爷身边十数年,他们之间的信任自不必多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太医也就不再坚持。他转头望向静坐已久的江怀允,沉声问:“今夜所言,摄政王可会说与旁人?”
“本王守口如瓶。”江怀允字字郑重。
刘太医心中稍安,这才开口道:“并不是非甘松香不可,只是眼下唯有甘松香可以解困。”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