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舞弊一案事关重大,虽然交由三法司彻查会审,但江怀允仍旧闲不下来。其后几日,他连日在朝中奔波,忙得脚不沾地。
谢祁几次前往摄政王府,都扑了个空。
林管家一边劝着谢祁这几日不要来,免得白跑一趟,一边担心自家王爷因着往来奔波操心太甚累坏身体。
谢祁安抚道:“科举一案传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百官和今岁参加科举的学子都在等结果,这事不能拖。”
管家心里明白,只是脸上的忧色却始终散不开。
与此同时,舞弊一案口口相传,亦传到了范阳。
范阳行宫一派安宁。行宫内草木葳蕤,假山清流,风景甚是宜人。
凉亭内。
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撑着额角假寐,老者的头发已然有些斑白,却很是利落束起,衣冠整齐,不见分毫邋遢。
周边有两三侍奉的仆从,皆安安静静地立在一侧,垂首低眉。其中一人手执羽扇轻摇,替老者驱散空气中的些许燥热。
稍顷,凉亭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凉亭外止住。来人看到老者正歇,立在原地等待。
半晌,老者慢慢直起身,轻轻动了下手臂。一旁的侍从眼明手快,忙上前来替他捶打按摩,纾解手臂的僵硬。
老者头也不转,朝外道:“进来吧。”
来人上前行礼:“太上皇万安。”
太上皇仍未睁眼,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盛京传来消息,说是今岁春闱的榜首头名涉嫌舞弊,如今已经下狱,摄政王责令三法司彻查。”
谢杨兴致缺缺地“嗯”了声。
下一瞬,来人隐晦道:“榜首头名与梓州有些关系。”
凉亭内骤然一静。
谢杨摆了摆手,示意侍从退下。他慢慢睁开眼,面上的散漫已然散了大半。他望向来人,问:“是冯易?”
“太上皇圣明。”
谢杨嗤道:“梓州入得了朕眼的只有一个冯家,冯家人丁稀薄,能读书进科举的只有冯易一个,不难猜。”
来人垂头,并未接话。
“他们安分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胆子滔天,连科举都敢动手脚。”谢杨低叱,眉目间有些不悦。沉默间,他算了下日子,话音一转,沉声问,“春闱已过了多日,怎么消息这才传来?”
来人禀道:“周大人原是要将此事瞒下,没料想出了差错,替考之人被恭顺王劫走。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命动手之人借着来范阳避难的便利,将此事上报。”
“谢祁……”谢杨沉吟片刻,问,“替考一事谢祁是怎么检举的?”
“不是恭顺王。”来人摇头。
谢杨抬眼望去,目露疑惑。
“据那人所言,这桩事是周大人为了顾全大局,不得已先发制人亲自检举。”顿了下,来人续道,“那人还说,周大人命他转告太上皇一句话,说是冯易难保,请您务必早做决断。”
谢杨屈指敲着桌子,眯了下眼,半晌,缓慢道:“他供出冯易替考舞弊一事,到底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为了保全自身?”
语气俨然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太上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来人心知肚明,只恭敬立着,并未回答。
半晌,谢杨笑了下,语气有些莫名:“周其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来人不带一丝感情地叙述:“先前上元节一事损失严重,亦是周大人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