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枝杈直掷过去。
康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下,心有余悸地望过去。
有双指并起般粗的枝杈被拦腰斩断,匕首几乎没有停顿地刺进门柱里,撞击的余力让表露在外的匕首不住颤动,发出一阵低弱的铮鸣声。
“不错。”谢祁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去将匕首抽出来。
“……”康安默了片刻,没忍住道,“这匕首的材质是难得一遇的上好玄铁,盛京最好的工匠耗时两年制成,削铁如泥,遑论是这根小小的树杈?”
诚如康安所言,匕首的锋锐程度难得一见。刃尖刺入之深,饶是谢祁也费了一番力气才拔|出来。
他拿出巾帕拭去刃上的木屑,匕首收归入鞘后被放入袖袋中。
谢祁抬步出门。
康安紧跟在后面,不抱希望地问:“王爷去哪儿啊?您还没用晚膳——”
谢祁摆摆手:“本王和摄政王一道用晚膳。”
意料之中的回答。
康安叹了声气,见怪不怪地跟上去。
*
江怀允和管家说了会儿话,见他精神不好,很快便离开回了寝居。
他身上还穿着正肃的官服,沉冷的玄服层层叠叠裹在身上,平添几分威压。这身衣服在外见人正好,在自己府上却过于郑重繁复。
江怀允换了身常服,打算去膳厅用膳。
出院落右拐,刚一抬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不远处,谢祁倚墙抱臂,姿态闲适地望过来,曼声问:“摄政王这是要去用膳?”
江怀允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搭腔。
谢祁温和地笑了下,熟门熟路一般,道:“正好我也没来得及用膳,不如一道去?”
江怀允未置可否。谢祁故意在这里堵他,他同意与否,都躲不开这场蓄谋已久的共膳。
江怀允移开视线,从他身侧越过,朝着膳厅的方向行去。
谢祁眉梢轻扬,快走两步跟上去。
一路上,江怀允缄默不言,谢祁也颇为识趣地不做打扰。
到膳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二人都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饭菜摆得不多,但样样色香俱全,很是诱人。
进食不言。
江怀允默不作声地吃了半饱,又用了碗汤。今日备的是参鸡汤,熬煮多时,滤去油脂,入口不腻,汤鲜味美。
江怀允垂着眼慢慢用完,就着浸湿的巾帕净了手,才侧目望去。
谢祁早已放下碗筷,似是等了许久。
江怀允扫了眼他面前的餐具,只有瓷碗中留了汤底,其他菜肴几乎未动。
谢祁似有所察,不等发问,便主动道:“摄政王回来前半个时辰我刚同管家一道用了小食,如今不大饿。”
江怀允视线落在谢祁身上,定了片刻。
谢祁不避不让,面上温和得紧,双眼带着笑意,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这幅面具戴了多年,驾驭起来早已游刃有余。
管家在短时间内谢祁信任有加,也就不足为奇。
江怀允丝毫不觉得意外。
候在一侧的小厮将残羹冷炙撤下,膳厅很快清静下来。
“摄政王忙了多日,如今得闲,正好趁这个机会歇一歇……”谢祁边说,边垂着眼往袖袋中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