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知足。小皇帝握紧小拳头,不情不愿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声“好”。
他牵着江怀允的手往外走,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朝谢祁挥手告别,声音难掩失落:“……无衣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要回去跟着太傅习字作画了。”
后半句话硬生生让他说出了壮士断腕的壮烈之情。
谢祁轻笑出声,仿着他的样子挥手:“好,陛下慢走。”
康安送二人离开,没多会儿便折回来。
谢祁半坐着,也没躺下,手中把玩着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康安轻手轻脚地靠近,给他重新换了壶热水,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摄政王今日拨冗来王府,真的就只是为了陪陛下来探望王爷?”
谢祁眼也不抬,想起江怀允的试探,莫名笑了下,有些散漫道:“他知道本王派人跟踪他。”
“这——”康安不敢置信。
谢祁转着杯子,笑意不散:“连着跟了好些时日,若是他一无所察,本王反而要瞧不起他。”
“也是。”康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刚松了一口气,忽而想到江怀允来的时机,登时紧张道,“摄政王可是怀疑王爷今早去金銮殿的用意?”
谢祁沉吟片刻,道:“你太小看江怀允了。他今日来,可不仅仅是试探本王去金銮殿的意图。”
康安一愣:“那——”
谢祁悠悠道:“本王插手大理寺卿一事,让他起了疑心。今日前来,他是想来探本王的虚实。”
康安面露震惊。
谢祁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继续翻转着手腕,让手中的杯子规律旋转起来,云淡风轻道:“他想知道,本王就告诉他。”
顿了下,似是没看到康安的错愕一样,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话中半真半假,虚虚实实,他有疑心,却挑不出疏漏,这就足矣。”
见他这幅运筹帷幄的模样,康安稍稍安了心。自家王爷腹有成算,总比他见多识广,实在轮不到他闲操心。
这样想着,康安也不再过多揣摩江怀允的来意,行了一礼,正要退出房门,忽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地喊了声:“王爷……”
谢祁:“说。”
康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后来说的那句话,可是摄政王在心疼王爷的意思?”
谢祁手中旋转的杯子忽然停住,眨眼间被他收拢在掌心。
江怀允说“心虚才会想要掩饰”的冷淡模样无端浮现在脑海里。
“你说江怀允?”谢祁拉长了调子,嗤笑一声,轻蔑道,“他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瞧着像是会善心大发、关心别人的性子?”
这谁说得准。康安心中暗想,瞧见谢祁不欲多言的表情,嘴上应了声是,脚底一抹油,火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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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香的残渣不多,却也让刘太医费了好些心神。不眠不休地第三日,刘太医满身邋遢地踏上了恭顺王府的门。
刘太医不惑之年,可素来将自己捯饬地很是干净利落。乍一见他这幅样貌,谢祁也不由扬了下眉,手中的书卷险些掉下,幸而他眼明手快,及时蓄力拦着了。
讶异过后,谢祁收回视线,顺势问:“查出什么了?”
刘太医紧紧蹙着眉,面色凝重,慢慢道:“这甘松香残渣虽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