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使劲掰开他的嘴,把草药往里塞。
燕归辞呛得咳嗽几下,林雾怕他被药渣呛到,堵住气管,又连忙把草药拿出来。
他的状态逐渐影响到她,四肢开始酸软无力,再掰不开他的嘴。
实在没办法,林雾只能一点点砸碎草药,含在嘴里撬开他的牙关,挤压出药汁之后再把药渣勾出来。
不知道在哪个帖子看到过,说人的舌头是最坚韧的肌肉,看来没说错,有时候上网还是能学到点真东西,林雾漫无目的地想着。
好苦的药啊,苦得舌头都麻了。
草药喂完,林雾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寻找新的草药,燕归辞的身体还在发热,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命吧。
不过既然有这么个天然的暖炉,她不打算浪费资源,把燕归辞和自己身上的湿哒哒外衣扒掉后,她抱住燕归辞,汲取着严寒中唯一的一点暖意。
她实在是太疲倦,眼睛一闭就昏睡过去。
深潭边树林茂密,透不进一丝阳光。
燕归辞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冷,而是嘴里异常苦涩的味道,而后才察觉到身边瑟瑟发抖的身体。
他转头看过去,林雾闭着眼,嘴唇泛出被冻到的青紫之色,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一只手臂环着他的腰,衣衫轻薄。
她的身体很冰,衣服也是湿的,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身体的线条。
头疼的感觉缓缓退去,他感觉唇边有东西,伸手一摸,指尖沾上一小块干涸的青黑色的不知名东西,凑近闻闻,苦涩的气味与他口中的一致。
他看见林雾唇瓣上也有一点这样的颜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尝一下,确实是这个味道。
地面寒凉,阴冷顺着背部刺入身体,他体温常年偏低,早已习惯这种冰寒,但林雾冷得发抖。
他刚要起身,林雾放在他腰上的手下意识收缩一下。
把林雾的手拿开,他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毫无灵气,地上堆着两套湿衣服,以及一粗一细的两节木棍,粗的木棍中央有个小坑,有些焦黑的痕迹。
他意识到林雾先前想生火却没升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两节木头,放入一点干燥的植绒,开始转动细木头。
粗糙的木头还没转出火星,已经在掌心先摩擦出几个水泡。
水泡从无到有,慢慢涨大,又在不断挤压中破裂,渗出的液体沾到细木头上,旋转的木头不曾停下。
不知过去多久,天色已经黑透,月亮小气地不愿分出一束光芒,林子黑漆漆一片。
木头逐渐飘出被火焰灼烧的焦味,火星飞溅到准备好的细绒上,慢慢变成火花。
火焰生起,两套湿淋淋的衣服被挂在火堆旁的木头上烘烤。
燕归辞双手环抱着林雾的腰,将她拢在怀中,坐在火堆旁边慢慢烤火,最大程度的为她提供温暖。
她很瘦,抱在怀里如此的轻,仿佛一用力就能捏碎。
白日的嬉笑怒骂在此刻只剩寂静,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连虫鸣都不曾响起一声。
林雾不再发抖,身上轻薄的里衣也被烘干。
她眼睫颤动,慢慢睁开眼,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等所有记忆回笼,再看向面前的火堆时,这堆火的意义就不仅仅是一堆火。
这是人类之光啊!
她动了动,温暖让她变得懒洋洋,没有离开燕归辞的怀抱,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燕归辞:“还冷吗?”
林雾:“不冷。”
她的头靠在燕归辞胸膛上,摇头时带起他的心脏跳动。
林雾:“挺厉害,能把火升起来。”
燕归辞摊开手掌,借着火光,让她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
“嘶——你也不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