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不似常人,刚出去没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
“怎么样,服休单于盖好金印没有?”心头最挂心的事出现,易鸣鸢当然也再没去纠结什么毡鹰不毡鹰的了,随手将东西放回匣子中,目光迫切的看向程枭。
却见来人摇了摇头,把东西完璧归赵,“今晚不行。”
“为什么?”
“……”程枭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开口。
“告诉我。”易鸣鸢意识到从进草原开始,自从到了他们匈奴的地界就一直被程枭牵着鼻子走,自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若连他也三缄其口,她就跟被蒙住耳朵一样,什么都不了解。
“虽没有滴漏日晷,可观天色也知是刚过酉时,承兑盟约乃是两国要事,我实在不知今晚有何不行,不管是什么缘故,我都要听。”
她坚持要知道,程枭被问得急了,没头没脑的蹦出来一句:“涂轱在办事。”
“办事?政务还是练兵?”易鸣鸢根本听不懂这个,忙追问道。
程枭微阖双目,深灰色的眸子隐在睫羽下,前面两记脸上的亲吻连解馋都算不上,他躬身凑近易鸣鸢的耳朵,话说得露骨:“床上的事。”
动静还是有些大的,他刚靠近就听到了,住在草原上的人都知道,要是不想吃刀子和皮鞭,晚上最好还是离别人的帐子远一点,少去打扰。
原本还在不解的人顿时睁大双眼后退三步,小腿磕上床榻角才停下。
易鸣鸢耳根红到能滴血,大邺人讲究含蓄沉稳,与匈奴的粗犷豪放相去甚远,这种事情从没听过,更不会放到明面上聊,她的头脑一下子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程枭勾唇,胸口因为闷笑而震动了起来:“天亮后我再去一次,别不高兴。”
“午膳时分就去,不!早膳!”她真是怕了这种纯悍之风了。
“好。”
程枭放出声音朗笑两声,顺着毛捋,接着他目光扫过一地散开的杂物,停留在一块褐色的毡料上,他顺手拾起,迟疑地问:“这些是你拿来的?”
易鸣鸢闻言道:“嗯,去的路上我问了耶达鲁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但他没有告诉我,要我来问你。我想人与人相处,总要先相互了解,更何况我们已经成婚,要在一起生活数年的时间,总不能一直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她想听程枭聊聊匈奴人怎样生活,怎样放牧,他又有怎样洒脱肆意的过往,遇到过多少生死相交的兄弟。
明明是一段很寻常的话语,对面攥着毡鹰的男人却好似被触动了心肠,心花怒放的缠了上来,急不可耐确认她话的真实性。
易鸣鸢想过了,逃往庸山关的计划还需好好筹谋,在此之前她至少要在程枭身边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对枕边人一知半解,“自然当真,怎会有假。”
她应得快速,自以为没有丝毫漏洞,而身旁的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骤然黯了神色,喜兴之意锐减。
程枭伸手将毡鹰放回易鸣鸢手中,“跟我讲讲它的来历吧,我这些年都在打仗杀人,没有别的故事,你听完会睡不着觉,明天再说。”
易鸣鸢实在寻不到对它的记忆,只好把那年在庸山关内的经历串起来,想编个来历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