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的样子,双眸似盛满万千星辰般璀璨,嘴角微微上扬,如玉一般的面庞露出两个浅浅梨涡,崔珣只觉整个世间都变的明亮起来,心中怦然一动,他愣愣看着她,拼命压抑住亲下去的冲动,转而抓住她的莹白皓腕:“别闹……”
李楹看着他抓住自己腕间的手,笑道:“诶?今日用兰芷净手百遍了?”
崔珣呆住:“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李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
“别解释。”李楹批判:“一天天的心思比谁都重,没听过一句话叫慧极必伤么?”
崔珣被揭短的无话可说,他只能苦笑摇头:“我总算明白,为何世间儿郎都不愿娶大周公主了。”
李楹道:“你确定?你真不愿娶我?”
崔珣也不明白自己的这句泛指怎么变成特指了,但他还是想也没想就答道:“不,我愿意。”
李楹笑了笑,不再闹他,而是另一只手握上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让他想松手都松不了,她很自然说道:“我也愿意嫁你呀。”
她顿了顿,又加了句:“很喜欢你,很愿意嫁给你。”
李楹在爱中长大,坦率纯真,太后教会她与人为善、蕙质兰心,但也告诉她,和善不是懦弱,兰心不是不争,太后说,一个女子,不要不敢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权势,可以去争,想要地位,可以去争,想要郎君,也可以去争。
所以她从来不避讳对崔珣一遍一遍说出自己的喜爱,崔珣怔怔望她,心中更觉暖意融融,可他不是李楹,他不是在爱中长大,反而是在厌弃中长大,除了那短暂的三年时光,他一直是被恶意包围的,这注定了他永远无法像李楹这般直白表达自己,他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李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喉咙滚动了下,没有说,他轻咳了声,转换了个话题:“三天后,沈阙就要被行刑了。”
“但他不是还不愿供出长乐驿的主使么?”
“其实,他如今已经没什么顾忌了。”崔珣分析:“他一心求死,之所以不愿供出主使,应该是不想让我如意。”
李楹问:“他怎么就那么讨厌你呀?”
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因为阿蛮。
李楹从不跟崔珣讨论阿蛮和阿史那迦对他的情意,对于她来说,这些女子喜欢崔珣,不是他的过错,也不是这些女子的过错,而她已经得到了崔珣全身心的爱,再跟崔珣说起阿史那迦她们对他的情意,是想从崔珣口中听到什么呢?怜悯?冷淡?抱歉?无论是哪种,都是对这些可怜女子的不尊重。
她以前见过出嫁的荣嘉姐姐带驸马回宫,在众人面前谈起一个为他终身不嫁的痴情女子,荣嘉姐姐对驸马叹道:“她这又何必呢?独自守着一段无望的痴恋,唉,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这般执着了。”
荣嘉姐姐话说的没有问题,也没嘲讽那个痴情女子,所以文采风流的驸马也为那女子深深一叹,在场的妃嫔公主,全都在为那女子扼腕叹息,只有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隐隐有些觉得,那女子的一厢痴情,不应该作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荣嘉姐姐的驸马是当时著名的美男子,除了那痴情女子,仰慕者众多,荣嘉姐姐后来回宫时,还提起几个,都是当着驸马的面提,有的她用拈酸吃醋的调侃语气提,有的她用大度宽容的惋惜语气提,有时候她还跟驸马抱怨:“你说你,生得那么好做什么,怎么那么多女子喜欢你?”
驸马就笑,然后顺着和她讨论几句,后来荣嘉姐姐回宫,她便不想去了,她跟阿娘说:“不爱听荣嘉姐姐说那些。”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