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
“以前他不是周人吗?投降了突厥不说, 还带突厥兵打我们, 这种叛国贼, 就应该凌迟个三天三夜!”
“除了这个叛国贼, 咱们大周, 可还有一个叛国贼!”
“嘘!你不要命了?”
众人噤了声, 李楹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他们在骂崔珣, 但她一个孤魂,连现出形体都做不到,更别提为崔珣辩驳了,她只能默默走开,走到一个小巷时,忽然看到鱼扶危怀抱着一个黑漆嵌螺钿长方攒盒, 笑容潇洒不羁,朝她挥着手。
鱼扶危带李楹来了附近一间茶肆, 这茶肆乃是鱼扶危所开, 内设雅室,雅室之内和田玉三足香炉中燃着檀香木, 暗香氤氲,轩窗外则是小桥流水, 青山翠竹,李楹道:“这真是个好地方。”
鱼扶危笑道:“士人品茗, 品的不止是茗,还品景、品情、品境,若不弄的风雅些,哪有客人上门。”
李楹托腮瞧着轩窗外,日照青山,风摇翠竹,光景雅致,美不胜收,她移回目光,对鱼扶危笑道:“鱼先生鬼的生意做的精明,人的生意也做的精明。”
她这一笑,艳杀春日百花,鱼扶危心中不由怦然一动,他不自觉咳了两声,掩饰住心底的紧张,还好李楹并没有看出来,鱼扶危于是拿起案几上的蔓草纹长柄银匙,给李楹舀了杯紫笋茶汤,紫笋茶茶芽细嫩,其形如笋,色泽带紫,故名紫笋,鱼扶危道:“这紫笋茶虽不是贡茶,但也不比宫中的差,公主尝尝?”
李楹端起碧色琉璃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果然入口甘甜生津,回味之后,还有淡淡竹香,李楹说道:“好茶,的确不比宫中的差。”
鱼扶危很是高兴:“公主喜欢就好。”
李楹将琉璃茶盏放在案几上,她说道:“今日真是凑巧,能遇到鱼先生。”
“不是凑巧。”鱼扶危道:“某每日都会
去崔府徘徊,终于在今日见到公主出府,于是某便跟着公主,一路到此。”
李楹愣了愣:“鱼先生为何要去崔府徘徊?”
“因为某想见公主。”鱼扶危坦然道。
李楹又是一愣,鱼扶危眼神之中,满是炙热神色,他直勾勾的看着李楹,李楹没来由的有点慌乱,她垂下头,抓起案几上的碧色琉璃茶盏,抿了口茶,眼睛都不敢看鱼扶危,而是闪躲着他的炽烈眼神,这断然不是一个女子面对心仪情郎告白时应有的反应,而是一个女子面对不心仪男子告白时应有的反应。
鱼扶危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心中不由涌现淡淡苦涩,他勉强笑道:“自从上次盛阿蛮的事情之后,某就没见过公主了,崔珣不许某进崔府,连院墙都让哑仆盯紧了,但公主于某,是十分看重的朋友,某甚是担心公主,故而才会去崔府徘徊,并无其他意思。”
十分看重的朋友……李楹心中疑虑渐去,鱼扶危出身市井,向来狂放不羁,又喜欢说些戏谑之言,不是她以前接触过的那种正经士人,看来方才那眼神,果然是她想多了。
她终于松了口气,于是抬头道:“多谢鱼先生关心,我一切都好。”
鱼扶危颔首,他又问道:“对了,那公主今日为何出府呢?”
“我本来是想出来打听点消息。”李楹道:“但现在,应是不用了。”
“为何?”
“因为我见到了一个人的悬赏布告。”
“金祢?”
李楹点了点头:“我想打听一些三十年前的事情,金祢在三十年前是百骑司都尉,宫闱秘事,还有百官动向,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找到他,也许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