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不怕累就行。”
“这哪里算累。”
“进山还可以顺带多采些草药,屯着总没错。”
兽人也就只有要熬过冬季,才会在秋末的时候大量囤积食物。像许霜辞这样从春季开始囤的是极为少见,不,是几乎没有。
晴揉过许霜辞的头发,手又滑落下去捏他的后颈,将人带到身前。
许霜辞额头抵在晴肩膀,长叹一声道:“后面才是麻烦呢。”
“做什么?”晴问。
许霜辞手从晴腰侧伸过去,胸口趴他身上,手在他背后捋着那满背的柔顺白发。
许霜辞道:“捻线。”
晴:“明天再弄。”
许霜辞笑道:“晚上弄眼睛得瞎了。”
黏糊一阵,许霜辞稍稍踮起脚,下巴抵在晴肩膀上,然后打了个呵欠。
“困了……”
晴托着他的腿抱起,温声道:“困了就睡。”
漂麻后是绩麻。
绩麻需要先将大块的麻线劈成细线,两股捻在一起,再绞成线团。
这活儿细致,也费神。
许霜辞自己先做一天,边做边教晴,等到晴熟练上手之后再去做另一件事情。
搞织布机。
他之前是搞设计的,小时候在村里也玩儿过织布机。做个小型的摸索摸索就出来了。
麻烦的不是构造,是削木头。
他们的工具现在还止步于石器,削木头的活儿就是个费时费力的大活儿。
好在有晴辅助,许霜辞只需要打个样,给木棍的尺寸,下交给他就可以。
然后晴在一边噼里啪啦搞木头,许霜辞又跑回去捻线。
弄好了,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月。
织布机吱呀第一声响从洞中传出。被煮烂的甜根擦过的麻线虽比不上用米粉浆扫过的丝滑,但效果也还不错。
经线是一根一根穿在织布机,纬线缠在梭子上。
滑动梭子穿过经线,脚下踩动织机下面提降经纱的踏板,一梭一行,缓缓徐徐,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才能织成一块布。
晴是跟着许霜辞将织布机一起组装起来的。
在看到这东西怎么操作的时候,他脑瓜子动一动,就明白了原理。
许霜辞看他人高马大的立在一旁,起身换他来。
结果看着简单的抛梭,在晴手中比扑腾的鱼还要不听话。
许霜辞颤着肩膀笑。
“这个很难。”晴道。
许霜辞点头:“是啊,很难。”
他也是以前摸过才能上手。
“剩下的就这么织,织好了就可以做衣服了。”许霜辞曲指点点晴的肩膀,“换我来吧。”
晴起身,还是站在一旁看许霜辞。
看他专注凝神,熟练操作,认真起来漂亮得让他入迷。
越看越喜欢。
*
雪化第七个月。
山谷树木葱茏,群山被大片的深绿覆盖。天气热起来了,水田的稻谷抽穗扬花,地里的菜也已经吃了一茬。
山洞前,几个木架上放着藤条做的筛子,上面放满了炮制好的各种药材。
单独的一个架子上晒的是菜干,果干,蘑菇干。
这天热也不是灼人的那种人,待在山洞里是凉快的。
这会儿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