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羞涩的脸庞。
“你真好看。”他真心实意地说。美得像是一场梦。
柳衔蝉冲他笑,而后注意到他似乎喝了酒,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惊呼:“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苍雨没接话,而是拿了两杯喜酒在手里;喝完交杯酒,便是入洞房,而后他们便是永永远远的夫妻了。但他迟迟没有递出去酒杯......因为直到此刻,他都没有下定决心——他望着柳衔蝉,如此鲜活、温暖,他这一生里,只有这年少爱人全然不染尘埃,全心全意地爱他、为他,也是正因如此愚蠢莽撞,所以才会死在自己的大婚之夜——他在看见柳衔蝉的那一刻就把遗忘的记忆全部都想起来了!猫又的一命换一命,便是给予一次新生,他所有的伤疤甚至残疾都在那夜被治愈,因而往后得以躲过许多识破辨认。他的命是柳衔蝉给的。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迟疑犹豫至现在的理由。柳衔蝉死了,他亲手将其埋葬,只留下发间一串小铃铛;故人已成黄土一捧,而他流连幻梦,只是因为——坐在他对面的柳衔蝉轻轻眨眼,忽然从他手中拿走了自己的那杯喜酒。苍雨下意识地就要夺,但却被对方摁住了手,而后又轻轻的攥住了。他说:“时间到了。”
是啊,已是吉时,这杯酒......
“这都有些不像是你了,”柳衔蝉说,“我还以为只有我贪睡又贪梦呢......苍雨呀,梦总是要醒的。”
苍雨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而模糊间,似乎听到周围传来了崩裂的响声。但柳衔蝉只是勾着他的指头,依靠进他的怀里,说了说酒席上那些无聊的宾客;苍雨几乎能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说出来,因为这些人要不就是被他杀了,要不就是被他收归——然后又说了说皇宫,柳衔蝉说龙椅看着很好看,但是坐着太高了,他不喜欢。但是话峰一转,他又叹了口气,说,但你以后要去坐......你想吗?
苍雨想了想,回答:“不想。”
柳衔蝉问:“为什么?”
苍雨揽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垂着眼,笑着说:“因为我开始偶尔会去想,如果一切真的如此......能和你长厢厮守,往后会是什么样子。”
柳衔蝉便哭了起来,用力地握紧手里的杯子,说:“那、我们来喝交杯酒吧。这样,我们就能......”
苍雨深深地望着他,而后二人手臂缠绕,喝下了杯中酒。
屋外传来醉客的喧闹,不知是哪家贵客,吵着说要来闹洞房。苍雨便说,他出去看看。柳衔蝉依靠在床头望着他,不挽留,只是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苍雨亲了他的脸颊,抹去一点湿润,而后转身离开了洞房。他踏出洞房后,一切表情从脸上尽数褪去,醉酒的宾客被侍卫阻拦,而他没去拦宾客,而是从侍卫腰上抽出剑——然后他杀了宾客,杀了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