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贴对方的额角。
其实他这样的alpha对于信息素的控制能力本来应该远要比同类出色,只是他大多数时候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不让对方感受到绝对力量的压制与征服、不把恐惧刻入骨髓,对方就不会长记性;这个世界的道理就是这样,他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而这样的放任、漠然,才是当年他患病,且病状不断加重的真正理由。但说白了,他连自己得病的这件事也并不是很在乎——直到他遇到了余宸明。
他不希望小孩会因为他的病而怕他,所以会重新去控制,病情转好大概和这有一定的关系,但他对信息素的掌控恢复还需要时间;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的意料之外——在从楼梯上下来,看到余宸明面上露出吃痛,挣扎着想要摆脱不断靠近的杨海辛的那一刻,他就无法控制——云颢沉沉吐出一口气,开始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把手腕弄脱臼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不是他还有那么点控制的意识,他会把杨海辛至少打得半死。他会打断那条碰了余宸明的胳膊,让那张嘴除了惨叫以外说不出一句话。谁来阻止,他会以对杨海辛的方式同等待之,方才杨景维就是撞到枪口上了。
也就只有余宸明还会担忧他,怕别人来说坏话。
信息素失控过后残留在血液里的荷尔蒙还持续影响着云颢,额角的浅吻根本无法满足他,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定会把小孩抱起来狠亲一会儿......小孩那白白净净的皮肤上不该留下任何痕迹。那是他的东西,也只有他能够那么做,无论是亲吻、还是掐痕与咬痕——他这么想着,视线从余宸明的嘴唇落到脖颈,又落到手臂,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侵略;一个状态不稳定的alpha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但同时他又能轻柔地回答小孩的话:“我没带现金。不过,他们和我不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谈钱。”
啊这,说得好有道理!余宸明惊讶于他老板这时候还能和他开玩笑——不过,刚才杨海刚不还见面就给自己戴“叔叔”的高帽?确实,一家人,家务事,小小矛盾,算不得什么事儿。他老板这么轻飘飘一句话的定论,直接大事化无,还恶心了杨家,比他损、啊不,高明多了。
那,既然可以不用管这些人了——余宸明靠着云颢,说:“工作聊完了?我们回去吧。”他顿了一下,又读重了一声,“回家。”
云颢这回是真真地露出了笑容,他牵起余宸明的手:“好,回家。”
云颢最后扫了一眼身后的杨家众人,将所有的恐惧、憎恶、震惊与难以置信尽收眼底,而后同余宸明一起离开了宴会会场。没人阻拦,没人说话,众人甚至主动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余宸明心情复杂地迈出宴会,走到外面,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剩下两人独处了,他便转头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安抚了一下对方——因为他还能感觉的身边的男人状态不好,应该还在受信息素失调的影响。杨海辛说的那些难听话他不可能完全转述,所以只是挑了自己的话说了说。
他刚说到自己喜欢老板不是为了钱,然后不知戳到杨海辛什么点导致对方一下暴跳如雷的时候——他们迎面忽然匆忙地走来三个人。
不知为什么,那一下就吸引了余宸明的注意:应该是一对夫妻和儿子,穿得都光鲜亮丽,像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迟迟来赶宴会的结尾。余宸明下意识地想着,他们运气不错,大反派刚走,宴会气氛不会比刚才更差了。但下一秒,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年轻的儿子,长了一张很熟悉的脸——欸、那不是他的便宜哥余呈韬吗?那他身边年长的夫妻就是......云颢也同时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三个人,下意识地挡了一下余宸明,但三人行色匆匆,似乎根本没有过多注意到周围有人。
余宸明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宴会门口,想:哦,原来原身的父母长这个样子啊。
反观云颢面色阴沉——在来之前,他其实就确认过这次宴会宾客的名单,上面并没有余家人,所以他才会把小孩带来;但显然,中间不知道有什么波折,这些人还是急忙忙地赶来参加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