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但并不?是草药味。昔咏,你身上都没有,一个不?负责审讯韩玉溪的门客,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不?如你来解释一下?”
他缓缓起身,再次重复:“不?要带乱七八糟的人到她面?前。”
第86章 字迹
这是昔咏第一次直面耶律尧怒意。她年少江湖磨炼, 后来?久经战场杀戮,对冷冽的杀机早已驾轻就熟。
但鲜少能感到这种刮骨削肉的森寒。
昔咏稍加权衡,又念郡主对其纵容——当然最主要还是后者, 妥协解释道:“能进此院的客人,身上都不允许带有利器, 郡主, 臣规矩还?是有的, 您的安全为首要要务。”
然后她才话锋一转, 看向青布衣衫的文人:“裘安,怎么回事?”
裘安依旧恭顺敛眸,未曾抬头看三人, 先?补上了见礼:“草民参见郡主。”
方才徐徐道:“草民自幼体弱,常年汤药没有断过?, 来?见郡主前, 刚服了杜仲 、甘草、龙胆草在内的煎煮汁水。身上难免带了药草味, 失礼了,还?望您海涵。至于韩玉溪, 草民只在数日之?前遥遥见过?一面,目睹他被押送至副牢, 绝未私下会见, 请您明?鉴。”
他言辞不温不燥, 条理清晰,甫一开口?, 就让人七分信服。
宣榕始终一言不发?。
她面色温和淡然, 仿佛没有感?受到气氛中的针锋相对, 仍在不紧不慢地执笔晕染。面前画架倾斜竖起,三人都看不清她在作何?画, 只是见她没有停笔的意思,都没再出声。
似是不敢率先?打破微妙平衡。
唯有蘸满颜料的狼毫,在纸上发?出沙沙声响。
终于还?是裘安忍不住了:“郡主……”
宣榕忽然开口?:“耶律。收收你的脾气。太多?疑不是好事。”
三句话盖棺定论,下了判断,
以她向来?温和委婉的语气,这不啻于在说他无理取闹。
想?必耶律会难受。于是,她干脆没再看青年的神色,转而对裘安道:“既然身体不好,先?生坐吧。看先?生年岁也不小?了,听你口?吻,未有功名?在身,也是因为身子骨的缘故?”
宣榕看不到地地方,虎视眈眈的视线,愈发?不快,仍旧犹如?盯紧猎物一般盯着裘安。裘安哪里敢坐,连忙道:“郡主聪慧,猜的不错。科考一坐就是数天,每次总是考至一半,就晕在当场,所以这么多?年,安仍是白衣。实在惭愧……”
宣榕温声道:“这有何?必要惭愧。昔大人,扶着先?生坐吧。”
某道目光也快要把昔咏盯穿,她心里暗骂了句脏话,擦了擦冷汗,不大自然地让裘安落座答话。
基本上宣榕问一句,裘安答一句。
半盏茶下来?,宣榕心里也便有了数——
此人确实言之?有物,上到朝政经律,下到田野稻谷,凡事都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再问细节,也能从容不迫说上几句,怪不得一介白衣,昔大人也会招为门客,亲自引荐。
她像是随口?一问:“上月初的武提口?大胜,生擒韩玉溪,听说是裘先?生献策,水淹大坝逼出凉军的?”
“不敢,都是同僚群商群议的。在此之?上,昔帅当机立断勇猛无双,方才率领我军获胜。”裘安这番话实在是谦逊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