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笑得有几分任性妄为,见?她离席, 转了话头问道:“要回去?了?”
宣榕摇头:“太热了,买点冰品,去?去?就回。”
她寻了个借口,仗着对地形熟悉,几个弯绕后就来到了一家当铺门口。隔着遮板,踮起脚,将那只玉兔给递给朝奉。
老朝奉架着单片琉璃镜细看?成色,似是发现羊脂白玉触手温腻,他微微一顿,透过镜片,用?审慎的?眼神瞥了这?小姑娘一眼,温和道:“家里头遇到难处了啊?”
总不好说想请义士一餐,却囊中羞涩。宣榕含糊道:“您看?着给就行。”
也不知老朝奉是当她默认,还是近来见?多?了疫灾水患后,流离失所的?人,边摇头边叹气道:“唉,是好玉,可惜断了个脚。能补着用?,也能再雕刻些小玩意儿,值点小钱。您死当还是活当?”
宣榕想了想:“死当吧。”
死当会比活当值钱。但?当五两银子摆在宣榕面前时,她还是惊讶地瞪大了眼。这?……居然没?有太被压价。
老朝奉唉声叹气:“讨生活不容易咯,要你个小姑娘出来当东西。”
宣榕被这?猝不及防的?善意,惊得有些进退维谷,她欲言又止,但?老朝奉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便躺回藤椅,摇着蒲扇,闭目养神去?了。
这?世间就是如此?。有莫名?的?恶意,也有半道的?善举。
宣榕步入红尘尚浅,从未被陌路过客视为弱者?、施以援手,她出神好一会儿,隐有动容,轻轻道:“多?谢。”
半刻钟后,宣榕捧着两碟子酥山,回到凉棚。
少?年正慢条斯理?咽了最后一口汤水,见?她满载而归,眉梢微挑,道:“贪凉容易得病。”
宣榕语气轻快:“有一份是你的?。”又越过他,将兑来的?银两递给摊贩,让他这?几日多?熬点汤汁,分给附近做苦力的?脚夫。
她随寒山寺施过粥,晓得细节,特意叮嘱多?加糖或者?盐。
忙完这?些,方才落座,宣榕舀了口奶酥,在如丝似缕一样的?蔓延冰甜里,见?少?年似是面色微异,便礼貌笑道:“怎么了?”
他抬了手指,隔着方桌远远虚指她眉心,紧接着指尖方向向下,指向她空荡荡腰侧,若有所思地道:“你玉佩呢?刚刚还在的?。”
宣榕:“……”
江湖中人都如此?敏锐的?吗!
她试图蒙混过关:“……取下收起来了。”
少?年狐疑道:“那能否再给我看?一眼?那种款式,江南少?见?,我打算日后得空雕一个。”
宣榕微笑:“好。”
说着,她放下勺子,做了个摸索袖袋的?动作,待到气氛到了,又大惊失色道:“咦?我放在袖中的?玉佩呢?不见?了!这?下糟了,我回去?找找。”
她撒谎技艺不算高超,耳上挂了点心虚的?红。
少?年诡异地沉默片刻,按了按眉心,顺着她的?话,叹气道:“这?几条街游人不少?,谁都可能捡到。你原路寻去?,肯定找不到了。”
宣榕顺势又坐了回来:“也对,那算了,丢了就丢了。”
少?年:“………………”
宣榕怕他还要追问,连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