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最近有一点麻烦事。
她食不知味,睡不安稳。
因为苏玉尘越来越忙,商务活动不断,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办法回家了。
“发什么呆呢,饭也不吃一口,一会该开工了。”
扶南的声音在沈雾耳边响起,把沈雾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你说什么?”
她还是有一点回不过神来,轻轻摩挲过手指上的钻戒痕迹,明明刚刚结婚两个多月,手指上就已经有戒指痕迹了。
扶南叹了口气,把她的饭盒往她面前推了推:“吃饭吧大小姐,再不吃就真的没时间吃了。”
沈雾垂眸,厌恶地看一眼餐盒里的“草。”
扶南挑眉:“怎么骂人呢?”
沈雾点了点餐盒里的一片绿色:“说这个呢。”
她了无兴致地把眼皮一撩:“你就给我吃这?”
扶南无语两秒:“之前不是一直吃的都是这?”
“……”
果然,没有苏玉尘在,没人给她变着法的做饭,也没人拖她每天早上跑步,为了不发胖就只能吃草。
“哎……女明星真惨。”
张铁铁摇了摇头,“拍《第三次初恋》,雾姐为了接戏不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玉尘姐那边要去瑞士取景,据说不光吃不惯,还要天天在滑雪场练习,那么高的陡坡滑下来,滑不好就要滚下来,据说已经滚了好几次了。”
“……”
沈雾眉头皱了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苏玉尘都经历了什么,毕竟她只是和苏玉尘被迫分开两个组拍《第三次初恋》,说穿了到底也是一个剧组。
顾颖轩说的没错,是真的追加了投资,慷慨大方。
高乐文娱也参了股,比着掰手腕。
而且这个本子付氏大力注资,投入是真的非常可观。
剧组有了钱,自然腰杆子够硬。
以至于她们两个主角,在前两次错过之后的剧情线里,天各一方,当真也是分开拍的。
而且全球取景,经费像是烧不完似的,一应配置选景都是最好的。
但是这样也相应地苦了沈雾了,苏玉尘去瑞士一走就一个多月,留她独守空房,最主要的是,苏玉尘还在瑞士练滑雪,每天摔了多少次她都知道,简直是越想越心焦。
扶南扶了扶无边框眼镜的金属腿:“那个……玉尘那边不用担心,倒是你,真不吃啊?这都第几顿不吃了,身体受得了吗?”
沈雾摆了摆手,眉头轻轻皱了皱:“你们都跟着我干嘛,不抽个人跟着苏玉尘吗?”
“……”
扶南无语,张铁铁这丫头倒是先叹了口气:“当时是玉尘姐不让我们跟着的,说要我俩一起照顾雾姐您……”
“玉尘姐说了,雾姐您一定会不按时吃饭,不按时睡觉,也不一定能记起来按时给一块钱还有谗馋铲屎,所以我们俩必须留下来待命
。”
小年轻的好处就是,说话嘴比脑子快,张铁铁说完,四下里安静,反应过来以后,她自己都吓的吐了吐舌头。
但是张铁铁说的没有错,沈雾就是需要人照顾。
因为除了护肤以外,她是真的不会体贴照顾自己。
“……”
沈雾沉默地看了看张铁铁,又把视线挪去了扶南那边,决心要岔开话题。
“扶南,最近找我们的商务情况怎么样?”
“确实数量非常可观。”
扶南说了一声“稍等”,打开了手里的pad,在上面翻找着行程。
“恩,找到了,这些……还有这些……最主要的是这些……”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听得沈雾都困了。
最后沈雾抬了抬手,制止了扶南的话:“行了行了,不用再念了,这么多商务,我俩是不是要一直分居下去了?”
她简直觉得扶南念的是紧箍咒,越念自己头越疼。
照着扶南这个报出商务的架势,她俩又不知道要分开多久了。
念了三分之一就被制止的扶南,手里托着pad,无奈地看着沈雾:“这还没念完呢,后面还有三页。”
“……”
三页?
“够了,已经不想听了。”
沈雾慢吞吞地拿起叉子,叉了个菜帮子,厌恶地皱着眉头看着硬邦邦的菜,那表情说不出有多沮丧。
扶南又把pad无奈地合上了。
张铁铁眼睛一转,“雾姐不是想玉尘姐了吧?”
“……”
说完以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
沈雾把手里捏的叉子又重重放回了餐盒里,乜斜了一眼张铁铁,然后似乎很刻意地,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舒展了肩膀,顺便扬起了下巴。
“我、没、有。”
这三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干脆利索,仿佛生怕别人不信似的,还刻意强调了重音。
“……”
这下谁都看出来有了,扶南又推了推眼镜:“要不然你问问其他人?”
“问什么?”
沈雾双手抱起手臂,看得出来有点抵抗。
扶南摇摇头:“自然是问问别的人,如果妻妻两地分居时间长了,要怎么增进感情。”
“……”
某人心里已经在磨牙了。
“呵呵!”
“我跟苏玉尘还需要增进感情?”
沈雾说的嗤之以鼻的,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
扶南沉默两秒,又把手里的pad左手交右手:“那这样吧,我这么说,要是妻妻长时间两地分居,怎么调节自己的心情,不要患得患失,食欲不振,深思倦怠。”
“……”
沈雾脸有点黑,还是保持着抱着手臂的姿态,高傲地一扬眉头,靠在了座椅的椅背上:
“我心情好得很。”
就是这样嘴硬,扶南甚至都已经习惯了。
早就料到了,真是没必要多此一句。
张铁铁在一边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了贼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雾姐,其实我觉得吧,你可能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的人给你支招,你需要的是玉尘姐多多在你身边陪你。”
她说完,沈雾眉头挑了挑,看向这个小助理。
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张铁铁像是一个献计的狗头军师一样,凑过去,笑嘻嘻地说:“雾姐,我知道一个地方求签特别灵验,求什么就得什么,我有个朋友,求姻缘,今年刚毕业就抱了俩大胖小子……”
“等会……”
扶南都听不下去了,拍了拍张铁铁的肩膀:“你说什么,求姻缘,刚毕业就抱倆……大胖小子?”
“哦,”张铁铁直起身,正色道:“是,我没说清楚,是我朋友,求姻缘,去那个地方求了签,结果刚下山就摔了一跤,被人扶了一把,然后那个好心人搀扶她下山,之后她们就加了联系方式,两个人约着一起去吃烤鱼,还说哪里哪里的小笼汤包超级美味……”
“咳咳!”
扶南咳嗽了一声:“捡重点说。”
“哦哦!”
张铁铁用力点点头:“好,好好好,姐姐们别急,我说重点。”
“然后她俩呢,就如胶似漆,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个人混入婚姻殿堂,不是,步入哈哈~”
张铁铁挠了挠自己头,继续说:“那个,就是感情太好了嘛,人家俩很快就去科技手段干预生子了,没想到一对儿双胞胎呱呱坠地,好事成双,她俩最近还要去庙里还愿呢。”
听张铁铁东扯西扯,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扶南刚想斥责她无稽之谈,就听沈雾那边幽幽然开口:“什么地方求的签。”
“……”
嘶啦一声轻响过后,沈雾已经从笔记本上扯了一张纸,左手按着面前的纸,右手捏着画剧本的记号笔。
她对张铁铁扬了扬下巴。
“地址。”
“……”
-
苏玉尘带着滑雪板从瑞士回来的时候,沈雾已经在家里等她了。
苏玉尘进门第一件事,先把自己的鞋子和沈雾踢得乱七八糟的高跟鞋摆好,然后揉了揉凑上来的一块钱和谗馋的小脑袋。
第一件事,就迎着沙发上的沈雾走了过去。
她伸展着双臂,微笑着走来:“老婆抱抱。”
确实是好久都没有见到沈雾了,苏玉尘是真的很想念沈雾那迷人的鸢尾花馨香,还有发丝柔軟地搭在自己肩头的感觉。
在瑞士拍戏的时候就已经很想沈雾了,坐在飞机上回程的时候偏偏还因为天气原因晚点了。
闪电在厚重的云层里翻涌着,炸亮一片片冷光,从云层透出来。
苏玉尘记得自己
当时看着悬窗外那黑沉沉的天,内心翻滚着的情绪很沮丧,想到回程要被阻碍,不能立刻见到沈雾了,内心立刻漫上了比窗外的乌云还要暗沉的底色。
她坐在飞机上,靠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睡没睡着,直到飞机广播通报可以起飞,心中才又染上了悸動之情。
13个小时的飞行行程,中间还有一次的经停。
苏玉尘的心情随着飞机的起起落落,一起爬升与降落。
终于,飞机停靠在了京市机场。
下了飞机,风尘仆仆,拖着行李箱就往家赶,就为了见到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
沙发上的沈雾明媚耀眼,望着苏玉尘的时候,明眸也闪烁着流动的水光。
双方的眼中,都看得出来,她爱她,她亦爱她。
-
苏玉尘身上还带着室外浓重的霜露,就把沈雾重重拥在了怀里。
冲锋衣丢在了门口的地面上,地上描摹着行进轨迹,丢了一应随身物品,包包跌在地上也跌开了口,口红和证件掉在了包包口的长绒地毯上。
沈雾修长白皙的玉臂牢牢紧扣着苏玉尘的腰,手指上挑,钻进衣服的下摆,轻轻游曳而上,指尖描摹着线条惊艳的蝴蝶骨。
沈雾跪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苏玉尘的时候,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将天鹅颈展露出优美的线条。
“怎么舍得回来了。”
说话的时候,沈雾的下巴已经悄悄拱开了苏玉尘衣服的下摆,故意把下半张脸埋在衣服的褶皱里,挑着妩媚的桃花眼,从下向上地和垂眸看来的苏玉尘对视着。
苏玉尘轻轻抚摸着沈雾的鬓发,无名指上的钻戒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自然不是婚礼上哪夸张的鸽子蛋,已经换上了低调优雅的日常婚戒。
那水红色的唇瓣轻轻开启,“老婆,飞机晚点了,我多希望能早一点回来。”
“回来做什么?”
沈雾说着,下巴轻轻蹭了蹭。
那小腹上的肌肤,如缎子面似的,白皙纯净,肌肤掠过的触感,像是脸擦上了上等的绸缎,令肌肤感受到了非常舒适的触感。
苏玉尘的手指轻轻溜到沈雾的耳畔,随着蓬松柔亮的发丝轻轻抚进去。
動作轻柔又缱|绻。
“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吗,老婆。”
她声音清亮里已经染上了某种浓烈的情愫,可以从尾音的余韵里,探听出浓郁的春色。
白皙的手指顺着浓密的波浪卷发滑落,指尖细白如玉,掠过美好的无以复加的起伏。
“……”
沈雾两眼眼尾的水红已经愈发潋滟,那明眸里转着水光,长睫微微眯起。
“你这是刚一会来就造孽啊?”
苏玉尘手指继续弹着钢琴一般,轻轻俯身,啄着沈雾那嫣红的唇瓣。
一下一下,缱绻温柔。
抬起唇瓣的间隙,才会见缝插针地说出几个字:“老婆,
我们已经37天19个小时没有见面了……”
这句话不长,但是说出来颇费一番功夫,因为嘴时不时就占着,只顾得上去親吻那嫣红的唇瓣。
“……”
“记得、记得那么清楚吗?”
沈雾脸上一片绯云,说话的时候,气息已经不稳。
她的心跳慌乱,咚咚咚乱跳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