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两个人双双罢工,依偎在一起看着襁褓里的小猫,似乎是一对迎来了自己爱情结晶的新婚妻妻。
同欣气的眼眶发红。
在二人面前跺脚怒斥了一声“冷血”,然后转身去找人。
同欣倒是和顾颖轩有点交情,但明显更倾向于磨洋工。
因为可以逃避自己即将迎来的惩罚,还一边找一边用眼睛乜斜不远处抱着小猫,一脸幸福的两个人。
“顾颖轩,顾颖轩?”
呼叫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响彻在白沙滩岛的上空。
天色渐暗,场地外围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
沈雾用脚扒拉草丛,在没到脚踝的草堆儿里随便找找,极尽敷衍,漫不经心。
——顾颖轩要是能在这里,那必然已经化成一堆灰了。
但估计沈雾并不介意看见这样的画面。
苏玉尘轻轻扯了扯沈雾的网孔上杉:“老……嗯……姐姐,别闹,我们好好找吧。”
沈雾一挑眉,“又叫我老姐姐?”
苏玉尘白皙的脸颊被西沉的橙色暖光氤氲,整个人像是披上了一层浓烈的油画色彩。
她抿了抿唇:“姐姐,我叫错了……那个,我们好好找找吧。”
“找什么?”
沈雾摸了一把苏玉尘的头顶发丝:“傻呀,要是真的有事节目组第一时间就开始找了,这会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还给我们把照明灯都一一打开了,着就说明没有事情。”
“……”
苏玉尘怔了怔,反应过来沈雾说的话:“嗯,也是。”
“那顾总能去哪里呢?”她略一思忖,回忆细节:“我就一转身,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
沈雾漫不经心地拨拉了一下草丛,“可能是被陆地鲨鱼叼走了吧。”
苏玉尘实在是有点想笑,但碍于此情此景,毕竟失踪了一个人,笑出来多少都有点不礼貌。
“嗯……哪里有陆地鲨鱼这种东西呀。”
暮色西沉,天际大把大把的橙红色光韵被钴蓝慢慢吞没。
大家没找到,又汇聚到了一起。
肖芷焦急的不行:“哎呀我们还是找节目组求助吧。”
“需要求助吗?”刘若萌逗着小猫,“说什么?被陆地鲨鱼叼走了吗?”
“……”
苏玉尘的嘴角已经非常难压了,偏偏此刻刘若萌还一本正经的模样,急的肖芷都要和她跳着脚吵架。
就在现场大家多少都在关心失踪嘉宾的时候,作为被寻找的当事人,顾颖轩的声音远远传来。
“什么陆地鲨鱼,什么……嘶,咳咳!找什么节目组求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啊!顾总!”
肖芷第一个迎上去,“您跑哪里去了?没事吧?”
顾颖轩尴尬地抽了抽
嘴角,撩了一把自己已经收拾的油光水滑的波波头,“哈哈,还能去哪里,我去美美地洗了个澡啊!”
“……”
“洗澡?”这下肖芷都很难理解她了,长眉皱着,鼻腔里闻到顾颖轩头发和身上刚刚沐浴完的香气,才确认是真的去洗澡了。
“您消失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去洗澡吗?”
“是……是啊!哈哈……”顾颖轩在心中悄悄抹了一把泪,手撑在后腰上,走路稍微有点别扭,一跛一跛地往大家身边走过去。
“洗澡洗的有点忘我,没事没事,大家继续。”
“……”
刘若萌瘪瘪嘴:“继续什么呀顾总,刚刚大家都在找你呢,总不能继续找吧。”
“……”
顾颖轩尴尬地抽抽嘴角。
“哈哈,找我,滑稽,找我做什么……”
刘若萌抱着小猫,啪一声拍开了匡龚儿伸过来要摸小猫头的手,斜眼瞪了一眼匡龚儿,才望着顾颖轩微笑。
“因为同欣总说了,你一定是和我玉尘姐姐跑去单独相处去了,还打赌说如果不是就倒立洗头,那顾总你和我玉尘姐姐单独相处了吗?”
“哈哈,怎么会呢,我洗澡呢……”顾颖轩倒是想,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树坑能有那么高。
她跌倒之后脸朝下趴下,虽然不是真的摔出个好歹,但到底已经毫无风度可言,就一直趴在坑里不敢动弹,直到苏玉尘走了以后才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
回忆里是真的丢脸,也是真的好痛。
她就拖着自己伤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去了换洗室。
艰难地对着镜子把脸上的玫瑰花刺给一一拔了下来,这会还疼着。
顾颖轩艰难地展露笑颜,“谣言不可以乱传的,我和玉尘可是清清白白!”
说到这里,突然不知道扯動了那里,“嘶”了一声,捂住了脸。
这次苏玉尘有点没忍住,望着顾颖轩,关切地发问:“顾总,您没事吧?刚才不是说给我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就不见了。”
要送的东西已经拍扁在树坑里了。
还有一部分自己自己脸上,这让顾颖轩实在说不出口。
“……”
“没,没呀,没什么东西要给你呀。”
顾颖轩连忙把自己捂脸的手放了下来,略显慌乱。
“哎?不对呀,顾总,您脸上的是什么痕迹呀?”肖芷指着顾颖轩的脸,一脸错愕:“您的嘴角和脸颊上有很细密的小孔,看起来很像是玫瑰花的刺……脸上还有脖颈上都有轻微的撞击的伤痕……”
“……”
“没有,你看错了,”顾颖轩嘴硬:“怎么可能是玫瑰花的刺。”
同欣作为顾颖轩一定意义上的盟友,十分喜闻乐见顾颖轩对沈雾和苏玉尘造成麻烦,于是上前帮腔。
“你该不会是想说,是顾总嘴里叼着玫瑰花,然后摔倒了吧?真是胡说八道都不打草稿的哈哈哈……
”
同欣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是在嘲笑和讥讽现场除了盟友在内的每个人。
就是顾颖轩笑不出来,本来陪着笑的嘴角也拉平了,嘴角的弧度略略下撇,“……”
“很好笑吗?”
同欣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见顾颖轩的神色,愣了愣,“啊?”
顾颖轩冷冷望着同欣:“我刚刚听见你要倒立洗头,怎么不洗了,想要逃避惩罚吗?”
“……”
同欣:“……”
——顾颖轩你个天杀的到底是站哪一头的?
-
三天的录制转瞬就结束了。
飞机在天空中翱翔,划出一条长长的云线。
京市机场,出站口的人群如游鱼贯出。
顾颖轩一瘸一拐地出了闸机口。
斜眼一瞥就瞥见了帮沈雾拖着行李的苏玉尘。
苏玉尘手里大包小包的。
沈雾:“我帮你拿一些。”
“不用不用,”苏玉尘笑得温柔:“你这些天辛苦了,应该挺累的,我来吧。”
沈雾手里就挽着一个小包,推了推墨镜,“要不是这里人多,我都想让你背我,我一步路都不想走。”
京市机场的航站楼,玻璃落地窗投入的阳光把苏玉尘的侧脸映亮,白皙的皮肤几乎泛着淡淡的莹润光韵。
她笑着,对着沈雾,那眼神里几乎軟如一汪春水,盈盈转着水光。
“嗯,那我们回家了我背你,一步路都不让你走。”
沈雾嫣红的唇瓣勾了勾,嘴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说的好像我是个废人似的,这么不会讨姐姐欢心,姐姐可是会变着法儿的惩罚你的哦。”
“那就听凭姐姐惩罚吧~”
苏玉尘軟軟地一声,把沈雾和自己都逗笑了。
两个人你挨着我我挤着你,推着行李车就去找宠物托运中心。
顾颖轩瘸着腿一跛一跛地往外跳着走,内心一阵凄苦——谁来背着我走啊。
但是嘴巴里还是坚持着:“苏玉尘,我是不会放弃拯救你的!”
-
窗外的景色飞驰。
扶南的银灰色大G已经从机场接到了录制归来的苏玉尘和沈雾。
这次白沙滩岛录制的收获是一只小猫。
軟軟的小脑袋和明亮的眼睛,都让苏玉尘喜欢了不得了。
从出来了航站楼从托运处拿到了托运的航空箱,苏玉尘就把小猫一直捧在手心里,“缠缠,缠缠”地叫个不停。
沈雾坐在扶南的大G里,原本在捏着手机打游戏,撇眼望了望苏玉尘欢喜的模样,瘪了瘪嘴:“你光看一只小猫,都不看我。”
苏玉尘拖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橘猫,杏眼眨了眨:“老婆,缠缠是家里的新成员,老婆不要吃醋哦。”
“谁吃醋了,”沈雾故意重重靠了一下身子,“叫什么谗馋,我们这么小一只,哪里就馋嘴了,怎么取
个这名儿?”
苏玉尘微笑着把小猫猫往沈雾眼前送了几分:“不是那个谗馋,是缠缠,它是我在草丛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它的脚脚被摄制组的设备线缠住了,我解开了以后它不愿意走,一直缠着我,所以我叫它缠缠,不过我觉得你这个字和我的更贴合。”
“为什么?”
沈雾伸手摸了摸小猫猫,軟軟的小橘子还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因为十橘九胖,它这几天就已经长大一圈,加上很贪吃,估计没几天就能长成一只小猫半挂。”
“……”沈雾把小猫接在自己手心里,来回端详,小小的猫猫眼睛里似乎转着碧蓝色的星河,一身橘色的毛毛很丰满,幼猫独有的绒毛一簇簇支棱着,摸在手心里,手感非常好。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看一块钱就挺匀称的。”
苏玉尘也笑:“毕竟一块钱是彩狸玳瑁,这个是未来的橘座。”
“行吧,你就收养吧,到时候咱们家都成养猫中心了。”
虽然沈雾故意瞥了苏玉尘一眼,但是眼角眉梢都含情,一点都不像真的动气,反而有点娇嗔的意味。
那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動作,愈发地轻柔。
苏玉尘把脸伸过去,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沈雾手心里的小猫猫,“谗馋,你看妈妈多喜欢你啊,都给你改名了,以后多吃一点报答妈妈哦!”
沈雾侧头,用额角撞了一下苏玉尘的额头:“你怎么和谗馋一样傻不拉几的,它多吃一点报答我的是什么?”
苏玉尘和沈雾笑成一团,她把脸埋在沈雾的肩窝里,水红色的唇瓣凑在那白玉般的耳垂上:“巧克力豆豆,小猫咪的馈赠。”
沈雾皱了皱鼻子,似乎已经闻见了气味攻击。
她用自己的侧脸去頂苏玉尘,想把苏玉尘的脸从自己颈窝里顶出去,“什么馈赠,你要喜欢,都给你,给你做猫屎咖啡。”
“不用麻烦老婆,我来做就行。”
苏玉尘已经笑得不行,也用自己的脸颊去蹭沈雾。
沈雾转头就咬了一口苏玉尘白皙的脸颊,在那莹润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浅淡的痕迹。
“那是一种猫咪和咖啡豆吗,都不是一种东西好吧,你显然是想毒害我。”
“呜呜,”苏玉尘挨了一口咬,把自己的脸用力往沈雾萦绕香气的颈项之间钻,“冤枉呀,我哪里舍得。”
两个人一时之间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实在是对前排的单身狗造成了超过一万点的伤害。
“咳咳!”
扶南开着车,“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能不能注意一点,我还在呢。”
“……”
车里的嬉闹声因为单身狗的抗|议戛然而止。
苏玉尘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坐好,慌乱间还抓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鬓发,试图整理一下。
但是从后视镜看过去的视觉效果还不如不要抓这一把。
“……”
安静了几秒钟以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宁静。
“当然知道你还在,”沈雾靠坐回去,把谗馋丢还给苏玉尘,“也当然知道不是无人驾驶。”
扶南无奈地摇摇头:“我本来想和你俩说件事情的,但是你们太刺眼了,一直都不给我机会,反而一直伤害我。”
“有话要说?”
沈雾笑了暖,靠坐回去,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得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说说吧,这次太奶奶又有什么幺蛾子。”
扶南轻轻咳嗽了一声:“嗯,你听说了啊?是,你太奶奶又来你家了,据说这次已经住了三四天,就为了等你们回去。”
苏玉尘拖着谗馋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太奶奶?住在家里,等我们?”
“嗯,是啊。”
扶南看着路面,转动了方向盘,拐去了另一条岔路:“说准确点是在等玉尘。”
“等我?”
苏玉尘更诧异了:“太奶奶等我做什么。”
“具体倒是没说,”扶南拨了个换挡拨片,又上了另一条高架桥:“反正给我是这么通知的,玉尘你父母——付家的两位长辈也在,做好准备吧,今天晚上应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
付征廉和阮梦卿都来了吗,就不会是一件小事了。
苏玉尘下意识抿了抿唇,被沈雾轻轻攥住了手腕,指腹摩挲了一下苏玉尘白皙的手背肌肤:“没事的宝宝,我陪着你呢。”
似乎沈雾手心的温度和说出的话,都带着温暖的力量,让苏玉尘内心无限回暖。
慢慢地,那两个盈着暖甜的小酒窝展现在水红色的唇瓣两侧。
苏玉尘温和地笑着,但是含着笑意的双眸里有坚定的力量。
“之前我演的龙套角色有一句话我记忆深刻——‘关关难过关关过’。”
“所以,无论今天太奶奶给我任何考验,我都会坚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