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都让朕头疼极了。”
“朕如今也不过不惑之年,精力却大不如前了。如今砚之你回来了,可得帮朕好好分忧。”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韦之贯面上应道。
他的目光扫过纸张上墨迹还稍稍湿润的字,哑然了一瞬。
殿内落针可闻。
历帝从龙椅上起身,宽大的龙袍随着他的步伐带出些许磨擦的声音。他脸上挂着笑,视线落在韦之贯因为用了力气而发白的指尖上。
还是太正直……他在内心叹道。
“砚之,朕知道你能办得到。”历帝抬手拍了拍韦之贯的肩膀,“你要相信,朕会成为你的依靠。”
韦之贯:“……臣,遵旨。”
他的心脏颤了颤。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帝皇之言,哪能太当真。
这把要除去曹明洋的刀,他想不想,都得当。
而秦朝宁,作为历帝选给继位者的人,他得给自己的学生当磨刀石。
几刻钟后,内侍把韦之贯带离了乾明殿。
随后,历帝摆驾去了后宫皇贵妃那里,陪她、大皇子、五公主吃了一顿“家宴”。
接近傍晚时分,韦之贯才在翰林院的乙字号房见到了秦朝宁。
两个人时隔多年再见,眼眶都微热。
“朝宁见过先生!”秦朝宁屈膝跪下,行大礼。
韦之贯把他扶起,声音哽咽道,“好,好,好。”
两人停留片刻,打量过对方这几年没受大罪,才放下心来,一同走进乙字号房的偏室,互相就着一壶茶,把这几年的事情都谈了一谈。
待到了差不多要放衙了,韦之贯这时候才把来意和秦朝宁转达,让他看看有何适用北方救灾以及灾后规划的建议,提上一提。
“不经意地过了几年,朝宁你都过了弱冠了。”韦之贯谈完正事后放下茶杯,问秦朝宁道,“不知朝宁你可行了加冠礼没?取字是?”
闻言,秦朝宁呆愣了一刹那。
……他没,甚至他大哥也没。
他们一家子平头老百姓出身,哪里有这些习俗延续。秦朝宁回忆了一下,确认连他老爹、有福叔这些都是没有加冠取字的。
韦之贯见他这般神色,心中便是了然。
“为师选个黄道吉日,为你行加冠礼如何?”他慈祥地看着秦朝宁说道。
“学生,谢过恩师!”秦朝宁应下。
次日,秦朝宁就把自己的策论交到了内阁的手里。
他提出了迁移部分百姓的必要性,保水抗旱的必要性,推广沙地种植红薯的必要性,兴水利以及地窖储水的必要性……
大灾已经既定事实,让灾民活下来是重中之重。
前期无需运送任何赈灾银两,运过去的要以粗粮,非细粮,要以药材等为主。而运送人员则需挑选强壮的兵卒,这些人会成为北方的灾后重建的强有力保障之一。
他还着重点明了,粗粮内掺杂米糠,保量不保质,确保每个灾民都能填饱几分肚皮。
内阁那边把他的策论中的一些要点,结合收集回来的其他资料,整理成奏折,当天就呈上了历帝的案桌。
紧接着,户部、兵部、工部等多方协作,朝廷的赈灾大军于五月初八就启程前往幽州、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