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着腿,捏着肩膀,他的小儿子与此同时进到屋子内找到他,“爹,外面那些人是来求朝贡相关差事的?”
闻言,杨誉良轻轻抬眸,看了看明知故问的小儿子,提醒他,“凡事注意分寸。”
圣上年轻气盛,心思多得很。外邦朝贡一事,各方的人捞些好处可以,搞砸了却是万万不行的。
朝廷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户部那边的库银是真快要见底。
万一引发社稷不稳,历帝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
“咳,儿子不过是嘴上一问”,杨斌应道。
反正,他在礼部已经卖出了不少差事,捞得也不少了。
门外那些,既然他爹让别碰,那就不碰了。
啧,这些人早干嘛去了,今时今日才求上门来。这么多天过去了,半点灵通的风声都没有得到的,迟迟不见去筹谋,可见这些人也不是什么肥鱼,连脑子也不好使。
此时,杨誉良见他还在遮掩自己的小心思,心里实在无奈。
他瞧着这糟心玩意,又想到晋鹏那狗东西的这些天的得意模样,就不由得感慨,为何别人家的儿子十来岁就这般能耐,自己的这个差太远了。
“秦朝宁这个人,你若是闲着无事,就去结交一番吧。”杨首辅挥退身后的婢女们,坐直了身子,严肃地吩咐杨斌道。
杨斌一听,顿时来了趣味,“爹,可是需要儿子把他纳入咱们这边?”
新科小状元,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传闻除去性情稚嫩,能力倒是真的有,在同僚里面名声还不错。
闻言,杨誉良眼神凉薄地看向案桌上青翠欲滴的番邦提子道,“你先与其交好,看看他作何应对再说。”
这些贫寒子弟每每出头,都总想着走什么劳什子孤臣、直臣那一套,不会轻易结营。他看秦朝宁也有那股苗头。
“这事孩儿领了”,杨斌兴高采烈地揽下。
不过一个无权无势,没半点靠山的小子,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去了。每次会试上来的人,总会有不少这样出身的。
所以,翌日,他就在秦朝宁放衙的路上,把人给堵了。
秦朝宁见来人同样是身着青衫官服,便规规矩矩朝对方行礼,“不知这位大人,这是?”
杨斌打量了秦朝宁一番,纳闷上了。
就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值得他爹费心?
他的脸上即刻端上笑容,主动凑近道,“小秦大人果真一表人才,不愧是新科前途最璀璨的进士。”
“这位大人过誉了”,秦朝宁愣愣应道,一副书呆子模样。
见来人莫名其妙,他便安静站着。
杨斌见状,心下更觉得这小子不怎么聪明,自来熟地招呼他,“本官是礼部主事杨斌,对小秦大人仰慕已久。今日有缘得以相见,何不坐下详谈?”
对方一报上名号,秦朝宁就知道他是谁了。
杨首辅的小儿子,青衫官员里面的“紫衫”官。
青衫官服是官员里面品级最低的人的服饰,紫衫官服是宣朝三品至一品官员的服饰。
杨斌本人,就是青衫官员里隐形的实权人物。
秦朝宁客客气气,满身书生气地实诚告诉对方,自己家中父母这会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赶回去吃晡食。
他不想和对方建立过密的往来,但是眼下也无需得罪对方,便委婉表达不妨改日再坐下详聊。
听罢,杨斌虽然脸上仍是笑着,眼眸却眯了眯,嘴上应道,“好,咱们就这般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