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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西市和东市现下都被安排了衙役巡逻□□。
朝堂上,当今圣上的怒火越烧越盛。
他让底下官员安排各地开粮仓赈灾,一个个却告诉他这几年收上来的粮食不多,边境士卒们过冬的粮草都还没启程送过去。若是眼下就大开粮仓赈灾,会立马引发大乱。
每拖一日,豫州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上面字字写着的都是饿殍遍野。
为了活下去,受灾老百姓已经有了吃观音土,易子而食……
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之下,钦天鉴那边竟还出言上奏让天子下罪己诏,深刻反省自己。
问题是,罪己诏这玩意,当今天子年幼时已经做过一次。
那一次被逼着向自己问罪,对于他而言,是这些年的一根心头刺了。
今时今日,他已经拿回了政权,竟然还有人让他下罪己诏,他觉得何其可笑,又何其愤怒。
于是,他一怒之下,就下令把钦天鉴的几名官员都砍了。
有了这一场“杀鸡”,针对赈灾一事,朝堂上敢发言的官员就不多了。
这之后,杨首辅一派的官员和刘旭刘阁老那边的官员,以及部分武官,出现有主动请缨去赈灾的,这使得天子的怒意才稍稍降了些。
他下令,三日内,他要看到解决这件事的法子。
如果朝堂上这么多官员都拿不出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事,那么朝廷要他们何用!还不如开恩科,换些能用的人顶替他们!
圣上如此发了话,所有官员的心都沉了沉。
这不仅仅是头上顶戴的事,而是他们自己的家人或是老家的族人,或多或少何尝不是也被这场蝗灾影响到了的。
接下来,整个京城,从权贵、官宦到老百姓,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翳似的。
渐渐地,街上的路人都少了许多。
秦朝阳眼瞧着东市这边的食肆逐渐关了,他便让茶语也关了门,在时势有好转前不再营业。
茶语里,刘钱、刘宝、张大丫他们因为一直有听东家的话,在铺子后院里种菜,养兔子和养鹌鹑,再加上东家前些日子让他们囤的粮食,如今哪怕茶语大门一关,他们也是饿不着的。
这天夜里,秦朝宁挑着灯笼,独自一人又朝着崇仁坊赶过去。
当韦府的门房打开门,看到来人又是秦朝宁后,他很是为难,“且等小的去禀告小五。”
门房做不得主,便把小五喊来。
等小五一看到秦朝宁,他亦是头疼,只得快速把他带进了院子里,然后让门房关好大门。
“先生这几日茶饭不思,心火旺,连嘴角都起了燎泡。”小五朝秦朝宁把府上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朝宁少爷您看看,能否宽慰我们家先生一番,劝他喝点糖水也好唉。”
“朝宁记下了,谢小五哥。”
“有什么谢不谢的,少爷和小五也是想要先生好。”小五轻叹一声。
在他到书房时,韦之贯正愁着脸,在书房里翻了半天地域志。
待他一抬头就看到秦朝宁站在自己面前时:“……”
韦之贯看了一眼小五,才对着秦朝宁无奈道,“怎么又来了?为师可是忙得很。”
“先生”,秦朝宁恭敬先行礼。
随即,他才把自己的来意说明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