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阳背着行囊,挥别家里人就去白云观和道长们出发了。
东皋书院内,秦朝宁在甲班碰到姜士秋时,姜士秋都未提及那场相看的事,秦朝宁便也没主动问过。
甲字号班现在都是乡试班,乙字号往下的都是院试班。
六艺的课程,甲字号班的学子们已经不再强制性要求去上课。书院把这部分考核从甲字号班学子们的考核里划掉了的。
秦朝宁还是有去上五射这门课程,以及张山长的九数课。
一个是为了强身健体,一个是活动脑子。
不过,张瑾瑜今年冬天不知为何感染了风寒后,迟迟不见好转,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秦朝宁见他这样,便时常去叮嘱他的小仆,记得提醒山长大人多喝温水,多吃些新鲜果子,还得多睡觉休息。
小仆把他的话记住了,也照做了。可是,张瑾瑜仍旧时好时坏。
作为唯一一个隔三差五就跑去清风院主院的学子,秦朝宁见到山长这般,心中甚是焦急。
按道理,他的法子是适合的呀。
可是山长大人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让他就不得不猜疑,是否不是普通的风寒。
他带着这个猜测,持续不安到了书院休假。
然后,他就直奔韦之贯的府上,把山长的事告诉他了。
韦之贯听罢后,把这事接下,让秦朝宁继续专心备考乡试。
此外,他嘱咐秦朝宁,十二月末不必来府上送行。他打算轻省地返京,所带物什不多,亦不想声张。
听到这话,秦朝宁霎时就不可自抑地感到一丝离愁。
不过,无论他怎么说,韦之贯还是保持原有的安排。
一,不许秦朝宁对外声称是他的学生。
二,日后见面不许表明认识他,不许上门拜访。
还有,会试非一甲不争,他会期待看到他高中。
韦之贯讲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如常,嘴角浅笑着,可是秦朝宁听着听着,眼泪不争气地就掉落下来了。
不久后
韦之贯找来的大夫,把张瑾瑜的伤寒积弱治好了。
而他自己,则是收拾好府上的书籍和各类物什,准备离开南州城了。
秦朝宁没听他不让送行的话,反而带上了秦石和秦柳氏来给先生拜别。
他想他的爹娘见先生一面,和他一起记得曾经有这位先生给予过他这般多指点。
秦石和秦柳氏是知道有位大人给自家幺子指导科举应试的门门道道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怕唐突了大人物,所以从未上过门。
眼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人。
从对方身上的气质,他们夫妻俩有些拘谨,拉着秦朝宁诚心诚意行礼道谢。
随即,他们就把自己家中营生做的风干鸡那些收拾了两箩筐,交给对方的从仆,然后就安静站在一侧。
秦石杵着拐杖,脸上显而易见流露出质朴的感激之情,他的妻子亦然。
韦之贯从秦朝宁的双亲情况上,一瞬间对秦朝宁的了解更多了。
他这个挂名学生,让他真有些牵挂上了。
“回去吧”,他对他们三人说道,“今日,就此拜别了。”
终需一别的。
“先生再会。”秦朝宁朝韦之贯行大礼道。
然后,韦之贯上了马车,把车帘子放下,一行人就启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