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 / 2)

何以宁心下奇怪,口中回:“当然。”

迎着她讶异的目光,傅时遇落座,上半身后靠,双手自然交叠搁在桌面,是一种很舒展的坐姿。

与之相反,何以宁本能地坐正了点,透着对陌生人下意识防备。虽然见过多次,但是对她而言,傅时遇显然属于陌生人之列。

傅时遇有点想笑,眼底漾出笑意:“最近知道了一些事情,恰巧遇上,我想应该过来说一声抱歉。”

何以宁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就听见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一直以为江总和明琪之间是你情我愿,直到近来才意外得知,明琪的母亲,也就是我姑姑,打着陆家和我的旗号威逼利诱。江总和明琪之间的是非对错,一言难以蔽之,唯有你全然无辜。”

傅时遇眼望着她,面露愧色,语态诚恳:“虽非本意,我却成为她们仗势欺人的势,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

何以宁刮了下冰激凌,既然话说到这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想来她们不是第一次打着傅总的旗号仗势欺人,傅总这么精明能干的人一直毫不知情?”

傅时遇无奈叹笑:“她姓陆夫家姓明,我随母姓傅,一直在傅家生活。陆家那边的事情,我都甚少参与,更

别说明家。说是姑姑,其实一年都未必见一回。傅家陆家两边这样半生不熟的亲戚加起来几十个,人多了,难免有几个糟心的。可不等闹到跟前来,很多事情,实在难以发现。”

他有些惋惜:“如果江总告诉我,我不会袖手旁观。即便单纯从利益角度出发,为了不让我的投资打水漂,我都不会让人仗着我的势,影响他为我挣钱。”

何以宁一时没有出声,沉默地戳着冰激凌,原来破局这么简单,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傅时遇静静望着她,视线礼貌地避开肩颈部,落在她发顶的珍珠钻石皇冠上,她似乎很喜欢皇冠,上次开业酒会也戴了一顶。

“傅总参与了女娲的每一轮投资,有明琪的原因吗?”难得本人在,不问白不问。

傅时遇笑着道:“决定是否投资与明琪无关,即使她并非江叙白女朋友,我也会投。但是多了这一层关系,我对江总难免多一分信任。”

江叙白顶着他准表妹夫,陆家准外孙女婿的身份,在商场上行走,也会多得到几分善意和尊重。

这些话没必要说透,显得自己小人行径,不过自己确实没怀好意。

何以宁点了点头:“谢谢傅总解惑。”

傅时遇从她黑白分明的眼底看到了逐客的意思,他抬手招来侍应生,站起来取了一杯香槟。在何以宁疑惑的目光中,主动走过去,碰了碰她放在桌子上的鸡尾酒。

酒杯撞击,发出脆响。

傅时遇目光专注地望着她,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真挚的歉意:“总归那是我的亲戚,没有及时劝导约束,也是一种错,在此特向你赔罪。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话音落下,他举起酒杯,不紧不慢喝完那杯香槟,倾斜杯口示意。

何以宁看看他,再看看桌子上的鸡尾酒,拿起来抿了一小口:“傅总客气了。”

罪魁祸首都没来向她道歉,没想到得到了他的道歉,怪不得之前骆应钧闲聊时说起来,陆家其他人还算讲道理。

“本该如此。”傅时遇笑了笑,没有多做停留,颔首示意后,抬脚离开。

何以宁继续吃冰激凌,琢磨着大概是看在骆应钧的面子上,不然哪能这么客气。

不远处看了全程的叶寻满眼复杂地看着面带笑意走回来的傅时遇,自己来是因为看中拍卖会上的一只限量款的百达翡丽。

傅时遇是好长时间没休假,来地中海放松放松,陪着他上游轮。

我信了你的邪!

叶寻瞪他:“你冲着她来的!”

傅时遇慢慢收起笑意,坦然颔首。

叶寻来气:“你刚刚不是笑个没完吗,怎么对着我就不笑了。”

傅时遇:“你说呢?”

叶寻:沃日,我不配,对吧?

他阴阳怪气:“你真要下手啊,人家还是小姑娘,你这是老牛吃嫩草!”

傅时遇慢条斯理驳斥:“我不老,只大她六岁。她一十五,大姑娘了。”

不是一十,一十岁的年轻女孩猝然被投放在大屏幕上,鲜活明媚到令人惊艳。

可惜名花有主,且真的太小了,小到他怀疑自己太禽兽。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叶寻的心情一言难尽,九月底的女娲开业酒会上,自己就怀疑傅时遇不对劲,他说自己想多了,那自己就当自己想多了吧。万万想不到他转头便和黎婳分了手,还让利给出一份大合同。

哪是自己想多了,分明是他想多了,当时人家还没和章怀瑜分手呢!

特意跑去问他搞什么?

他声色笃定,她和章怀瑜半年内必然分手。

不到半年的一半时间,居然真分了!!!

便宜没占到,反而被占了便宜,输掉了自己最爱的一块表。

那天,傅时遇心情极好地过来拿表,请他喝酒。

自己硬灌了他几杯酒,趁着酒意刨根究底,才知道原来早就看上人家小姑娘,只是他生性谨慎,在感情上格外谨慎,这一谨慎就被章怀瑜捷足先登了。

叶寻喜闻乐见地脑补,他深思熟虑后决定出手,结果发现人已经被章怀瑜叼走,还要亲眼目睹人家秀恩爱,啧啧,活该。

让你把感情当生意,感情这种事,有感觉立刻上啊。

“老傅。”叶寻忽然幸灾乐祸地挤眉弄眼,“有情况哦。”

不远处,应酬完的邵韩找到何以宁:“坐在这里无不无聊,带你去个新鲜好玩的地方。”

休息够了的何以宁询问:“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邵韩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她白皙的肩颈,又烫到似的倏尔转开视线,有种脱下西装给她披上的冲动。

左右无聊,何以宁站起来,跟着他离开。

目送极为养眼且登对的年轻男女离开,叶寻笑得不怀好意:“那小子我认得,邵廷山的儿子,挺般配的,他们同龄人才能玩到一起。”

傅时遇眼神幽邃,脸色渐渐冷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