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你不言我不语的干什么!
于是率先翻过去越界,裹着被子像条虫一样蠕动着往严喻身边凑,挪到严喻枕头上,抬头看他:“严喻,你怎么没戴耳机啊。”
往常睡前,严喻都是戴着耳机坐在下铺划手机,偶尔连入睡后都不摘。
严喻低头看陶琢一眼,平静地说:“有时戴有时不戴。”
“那什么时候戴,什么时候不戴呢?”
严喻说:“需要的时候戴,不需要的时候不戴。”
“……”陶琢忽然很想把严喻的备注改成废话文学大师,深吸一口气说:“所以现在是不需要的时候?”
严喻微垂的眼皮跳了跳,淡淡嗯了一声。
“严喻,”陶琢又问,继承了单宇熄灯后夜聊的不良陋习,“你想考哪所大学啊?”
严喻目光都没从屏幕上移开,不冷不热地说:“问这个干嘛?”
“就问一下啊,”陶琢说,“每个人都有理想院校吧,比如单宇就说自己能上中大就不错了……”
严喻关上手机,回头看陶琢:“为什么想知道?”
“嗯?”
“我说,”严喻耐心地重复,“为什么想知道,我想去哪所大学?”
严喻认真地垂眼看着陶琢,陶琢心里一跳,不自然地避开他目光往被子里缩:“就,万一能考同一所大学,噢那可能有点难,或者同一个城市,想着也许还能……合租……”
严喻眉头挑了挑:“你想和我合租?”
“没有,不是,”陶琢立刻否认,但片刻后又说,“好吧其实有一点……因为你学习很好又会做饭……”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就在严喻幽幽的目光下迅速改口:“不是,我是说……因为是我们朋友嘛。”
“真的,严喻。”陶琢顿了顿,忽然认真地说,“我其实没有什么朋友,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怎样的人,陶琢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力地重复:“嗯,第一个。”
严喻闻言放下手机,翻身过来,一下离陶琢很近,呼吸拍打在陶琢脸上。他沉默片刻,轻声对陶琢说:“单宇和乔原棋不是你的朋友吗?苏越廷、孙亿鸣……不是你的朋友吗?”
陶琢在黑暗中与严喻对视,感觉在严喻的目光里无处遁形,连心跳,陶琢想,连心跳都被严喻听得一清二楚。
陶琢说:“是啊,当然是啊,但是……那不一样。”
陶琢觉得严喻离自己有点太近了,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却感觉严喻也动了动,跟上来,还是那样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
“哪里不一样?”严喻问。
“我不知道,就是……不一样。”陶琢说。
“不行,你说清楚……”严喻不饶人,揪住他被子一角。
陶琢立刻拍开他的手,抱着被子把头一蒙,缩头乌龟似的转过去面壁:“不知道!啊啊啊啊你不要问了!”
严喻便在后面捣鼓陶琢:“陶琢,转过来。”
“不转。”
严喻伸手揪住陶琢脑后那一缕微长的头发,发丝很软,轻轻向后扯了扯,不疼,就是痒酥酥的,感觉在揪小狗尾巴:“转过来。”
陶琢反手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严喻手指,指尖感觉被严喻轻轻握了一下,便迅速落荒而逃地滑出去。
“你转过来,”严喻轻声诱哄,“我就告诉你。”
“……我睡着了。”陶琢装死,模仿打呼的声音:“呼呼呼。”
严喻给他气笑了:“不转是吧?”
陶琢不为所动。
于是严喻点点头,很钦佩陶琢的毅力,也翻过身去,片刻后轻飘飘地说:“那你永远别想知道了。报志愿前我都不会告诉你。”
陶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