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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宗主将我……逐出师门,以儆效尤。”

“沈缘。”林鹤延加重的声音,半晌后又忍不住轻和下去:“这事暂且不论,师尊我……冷落你许多年,确有缘由,是因为……”

“这不重要。”沈缘轻声道:“我不在意了。”

“宗主。”

“我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纵然是千般苦痛万般难熬,万剑宗门山巅又覆新雪,冷风阵阵吹碎病骨,那六角阶间的血梅也终究在严寒之下长成了这世间最坚毅的一枝,霞光漫天,沈缘轻眸浅笑,彻底与他断绝了二十年父子之情。

林鹤延全身被冰雪冻僵,最后面前的青年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告诉他:“往事如烟,宗主也请……不要在意了。”

……

……

沈缘到底是伤得太重,昏睡时日总比清醒着的时候要长得多,往往上一刻还饶有兴致笑吟吟地听着宋泊风和他讲跟着孟师叔学药理,抱怨着每日都想把书撕烂,下一刻他便合了眼眸,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宋泊风连忙熄了声响,他蹑手蹑脚地将那席绒被扯上去些,盖住了青年偷凉露在外头的锁骨,俯身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从胸口里摸出一封印了流云形状火漆的精致信件来,悄悄地塞到他枕下,还未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却忽觉身后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询问他:“你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宋泊风吓了一跳,回身看见是闻修决,再次被惊了一次,许是年幼时少年间总有摩擦,再见时总觉有些尴尬无所适从,宋泊风遮了遮自己臂间烧伤,才讶异似问道:“……闻师弟?”

闻修决的脸色沉得厉害:“你在做什么?偷塞了什么东西到他枕下?!”

他大约以为这是什么对沈缘不利的东西才会如此紧张,宋泊风回过神来,只是摆摆手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就是一封信而已……”

闻修决的手探入那方软枕之下摸了摸,手感上来讲的确是一件纸质的物什,他放了心,将那枕头压了一压才又问道:“哪里来的信?是给师兄看的?”

宋泊风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回答道:“浮云宗来的。”

“谁?”

宋泊风道:“浮云宗少宗主,云栽雪。”

“……我知道了。”闻修决呼出一口气:“你先出去。”

他半跪在了青年床榻边,罕见地没有如同偷窥般盯着他那副沉静睡颜看,只是如同有些恍惚般看着那方软枕,似乎要将它盯出一个窟窿来。

良久后,闻修决的手再次探入枕头之下,将那封信摸到自己手上细细地看着,这一瞬间心里早就绕过百转千回,闻修决捏紧了手里的信封,将那方火漆都掐出了细密痕迹,心里想要将它彻底毁去的欲望愈来愈强烈,可沉默半晌,他却又放了回去。

云栽雪云栽雪……

纵然他不认得此人,这名字也要刻到他心里去了,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不服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入了沈缘的眼?

闻修决压着心口那阵郁气,松了松有些麻木的手腕,他站起来微微俯下身去,隔着一层绒被细细探查着沈缘如今的伤势,依旧带着伤疤的手指自青年胸口间悄然划过,闻修决感受着他已经渐渐要好起来的筋脉,吊起来的心终于落下去。

“等等……这是?”闻修决忽然看见青年下巴处有道细细红痕,如若不仔细瞧定是发现不了,他怕是沈缘被什么东西所伤,忍不住有些气恼,少年手指慢慢地碰到白衣仙君下巴,稍微抬了一抬,他的头也低了下去看。

“啪。”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