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一阵开关门的动静,柳尘犹豫片刻,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出房间。
“严董今天又联系我了,说关于合约的事情想当面和您再谈一谈,我替您回绝了。”
“明天的行程已经帮您都推掉了,董事长说,如果明天还不能……”助理徐同正汇报着,突然发现走在前面的景瑞渊停了下来,下意识跟着停下脚步,“老板?”
景瑞渊没理他,盯着客卧门口的柳尘。
徐同立刻躬身:“柳少爷,您好。”
“……你好。”柳尘嗓子还有些哑,不过比起上午好多了,“你们聊,我先回房。”
“醒了就过来,有事跟你说。”景瑞渊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书房。
“哦。”
徐同跟在两人后面,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有些想不通。柳家的少爷是因为正病着吗?一副病弱美人相,还特别安静,怎么看都跟传闻中的纨绔乖戾搭不上边。
景瑞渊的书房收拾的一尘不染,偌大的嵌入式书架占了整整两面墙,大多是金融和经管类的书,还有两层专门摆放着极具收藏价值的精装书籍。书桌上除了文件和电脑,只有一支银色钢笔。
景瑞渊脱掉西装外套,坐到茶几边,眼神示意对面的位置:“过来吧。徐同,你把协议拿给他。”
“好的。”
于是,柳尘刚坐到他对面,面前就被摆了份文件,最上方是加粗的四个大字——“婚内协议”。
“我认为,既然是联姻,婚内很多事情落到纸上定下一个标准比较合适。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是初稿,你先看一下,有问题提出来,徐同会当场修改。”
“嗯。”柳尘倒是不反感景瑞渊这种公事公办、划清界限的做法,因为景瑞渊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能落到纸上的每一项,他一定会做到。更何况,既然对方能信守承诺,就代表只要他在协议上签了名,并且没有做出任何违约行为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联姻就会绝对有效。
不过柳尘还是蛮在意协议上都写了什么,所以看得格外认真,并没注意到他对面的景瑞渊一直盯着他。
背靠在沙发上,景瑞渊若有所思。
第一回认真打量柳尘,是淋雨那晚,脏兮兮、像个落水小狗,眼角泛红但是眼睛很亮。
而这是第二回,朦胧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柳尘苍白的脸上,让他发现,这人光看外表,其实冷清,但过分漂亮。就是,脖子上那十指掐痕刺眼得很。
他想起两天前——
“柳先生脖子上的伤和肚子上的淤青明显是被人单方面强压迫才会出现的,脖子上的勒痕很严重,都犯紫了,对方应该是下了死手。至于肚子上的淤青,因为皮肤白所以看着吓人,擦擦药就能消。”
“不过柳先生有挺严重的胃病,这个就只能长久地调理,像今天这种空腹喝酒的情况绝对不能再出现了。”私人医生格外严肃。
景瑞渊小幅度点了个头:“小阳,送韩医生回去。”
等人都走了,客厅只剩刚被景瑞渊叫来不久的徐同。
“柳少爷今天去拍了个戏,是群演,演的二少爷投资的《太子重生记》里一个被刺客杀了的毁了容的小太监。晚上剧组组织了个小规模的聚会,二少爷也去了,之后就把人带去了恒越大酒店。”
“嗯。”景瑞渊见他欲言又止,“还有什么?”
“老板,虽然我的身份不太适合说这些,不过……柳少爷之前为了不和您联姻,都离家出走了,还说了一些难听话,如今突然改口。就算跟二少爷的事从他这伤看像被强迫的,但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
“毕竟牵扯到二少爷,您现在刚站稳脚跟,万一……”
“我知道。”景瑞渊吩咐,“今天很晚了,先回去,明天拟份协议给我。”
“协议?”
“婚内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