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诚很想相信他的,但是那个投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把资金和同样的技术投资给了另一家叫做新艺织造的公司。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着一家已经准备完成,随时可以投入生产的公司不管,花费更多的资金和同样技术去投资扶持一家新公司。
嘉天诚自认与投资人没有任何矛盾,甚至连给投资人的分成也已经最优,他实在想不通投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对他毫无益处的公司。
但是他想不通没有用,那些到账期的欠款可不管他想没想通。
账单像是纸片一样飞过来,每一张都金额巨大,光是利息都让他感到头晕。
嘉天诚想找投资人要个说法,可是投资人并不愿意见他,前几次还给了他一笔小投资让他填窟窿,但是后面便一分也没再出了。
嘉天诚也没要来投资人任何说法,或者说他连投资人的一面都没见到。
见投资人靠不住,嘉天诚倒是自己去拉了新投资,甚至借来了贷款,想着先把工厂运转起来再说。
只要有新工艺在手,做出了产品他还怕不赚钱?
但是很快嘉天诚发现了一件更崩溃的事——
他公司生产出来的新产品都是有专利保护的。而那个投资人只给了他技术,却没有把专利使用权授权给他!
这也就是说他有能力生产这个产品,但他不允许去售卖它!
嘉天诚这才意识到,那个投资人根本不可能是疯了,而是从一开始就下套在针对他。
可是现在知道这一点已经太迟了。
仓库里积压着原材料,销售部的订单无法准时发货将会产生违约金,生产线的付款账单已经到期,员工的工资也到了需要支付的时候——
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嘉天诚身上,让他甚至都不敢质问那个投资人,而是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请求面见投资人,希望他高抬贵手放过他。
不说其他,只要投资人愿意给他专利使用许可,他就至少可以把欠账都给还了。
否则,他的一切,前半生的积蓄与后半生的未来,都将付之东流。
因为这个原因,嘉天诚接连被投资人耍了三天,都依旧不敢说什么,还是只能在大楼下老老实实地等。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第四天,嘉天诚在楼下等到了近中午,神色麻木。他甚至有些绝望的预感,或许这第四天也将在无用的等待中度过。
然而让他喜出望外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前台的秘书小姐居然通知他,说那个投资人让他现在上去。
嘉天诚立刻又整理了一下着装,惶恐不安地跟着秘书坐电梯上了顶楼,然后一路引进了那位投资人的办公室。
甚至没有敲门,像是专门等待着他似的,秘书按下了办公室的门把手,示意嘉天诚可以直接进去。
嘉天诚走进了办公室,第一反应是好空。
这是一间非常空旷的办公室,除了简单的办公桌椅和接待用的桌椅外,这里空无一物。
最醒目的,是这顶楼四周环形的落地窗。一眼看出去,第一反应不是一览无余的景色,而是高处给人带来的恐惧感。
然而那个年轻的投资人显然非常享受这样的落地窗。嘉天诚走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年轻人背对着他,正在眺望窗外的风景。
“度老板……”嘉天诚进门,低声开口叫着这位年轻人喜欢听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