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喝:“吵什么,想种的就种,不想种的就不种,不过要是我发现你们不种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暗自使坏,要是让官府里人知道了,怕是饶不了你们。”
确实有几l人暗暗生出了不好的心思,想陷害跟他们不合的人家,听村长这么一说,才被打消了念头,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夜店水村村长一统计,这愿意种土豆的人家加上他家才十一户,还不够二十户,不过他也不愿勉强,就为这一百一十斤土豆,明天架着牛车去县衙一趟吧。
几l日后,县衙里一统计,这清灵县下面五十个村,一共领了六千三百斤土豆,还有三千多斤堆在库房里。
袁哲哭诉:“谭弟,这可怎么办啊?总不可能把陛下赐下的仙种都吃了吧,别这么看我,我是没想吃,就是愁啊。”
谭乐生这才收回不信任的眼神:“清灵县有五十一个村,我却只派人通知了五十个村,还有一个村你猜是哪个村?”
袁哲恍然大悟:“没想到谭弟你私心这么重。”
谭乐生也跟袁哲完全熟了,知道他就是有点口不择言,也没惯他:“我有什么私心?若是这五十个村把良种都领完了,我们树庐村一斤也没有,可如今是这些百姓不愿种,不能辜负剩下的三千多斤土豆吧,树庐村的村民都信任我,自然敢种剩下的三千多斤土豆,若是赔了,我这个农部主事不当了,给他们赔罪。”
正月过去,天气转暖,清灵县一万斤土豆都已种下,只待几l个月之后的收成。
陆兰锖正在宅邸处理边疆事务,原本他就忙得脚不沾地,如今还要每日进宫教陛下练武和陪陛下吃晚膳,更是一刻休憩也没有了,不过要让他放弃每日进宫,他是万万不愿的,也不知多少次靠近若即若离的陛下,才成为陛下的挚友,若是他不再靠近,冷酷无情的陛下肯定很快就把他给忘了,说不定以后又见到什么六边形战士,还要把他打发到京城城门口守大门。
[贺疏舟:很记仇哦你。]
陆兰锖的副官扭捏着进来,陆兰锖颇觉好笑:“你是本王的副官,这般扭捏,作何样子?”
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哼哼唧唧道:“王爷,这个月二十,是下官成婚的日子,特此来请王爷参加。”
陆兰锖笑道:“成婚就成婚,你们谁的婚礼我没去,为何就你扭捏成这样,不过,之前本王也没听说你定亲,是哪家姑娘?”
听见此话,副官更是不自在了,“是……也是您认识的,是枢密院小吏房段遥。”
陆兰锖呆了一会儿(),?_虎?“???抖????斐???葶??”
潒顛?????“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段遥就是男的,我们是结契兄弟。”
陆兰锖突然站起来左右踱步,过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男的?你是断袖吗?”
副官听见王爷的质问,也火了:“下官就是断袖怎么了?您王爷你讨厌断袖不来就是了,何必这般说话。”
陆兰锖又匆匆走了几l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没讨厌断袖,本王之前知道有断袖,却不知道真的有断袖?”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断袖。”
副官颇为无语:“不然呢?王爷您以为断袖都是书上写的。您不会不知道驻凉州的李副尉和韩军师是一对吧?”
陆兰锖脑袋一片空白:“是吗?”
“驻幽州的陈校尉和元军医您也不知道?”
陆兰锖更茫然了:“是吗?断袖这么多吗?”
“下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难道您一天到晚只忙着练兵打仗,真的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们是一对吗?”
陆兰锖指了指自己:“没看出来,你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只有本王不知道?”
副官此刻看这位王爷,明明带兵打仗,英勇善战,料事如神,可如今看来,在感情方面,不过呆子一个,他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独独我们这位王爷还一无所知,甚至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这世间有断袖呢。
陆兰锖此刻虽然所受震撼极大,但好歹也平静了一点,有点好奇道:“丁副官,你是如何知道自己是断袖的?”
丁副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位看似威武不凡,其实如稚子一般单纯的安宁王。
“很简单,段遥不理我我就难受,总想靠近他,陪他说说话,他一高兴我就高兴,他难过我就难过,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他。”
丁副官发现王爷此时面色苍白,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但还是在回应他:“是吗?”
“还有呢,他身边有别人而注意不到我,我就会吃醋。”
陆兰锖此时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还有吗?”
“其实这些在朋友之间也是可能,朋友之间也有占有欲的。”
陆兰锖面色恢复了几l分血色:“是是是,太过亲近的朋友之间也是有可能这样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我只要一想到他以后跟别的女人成亲生子,心里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疼,这才发现自己倾慕段遥。”
丁副官却见安宁王颤颤巍巍找了个椅子坐下,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一言不发。
“王爷,您若是不喜欢断袖,下官的结契礼您不用来也行,下官不介意的。”
此时安宁王面无表情,好像丢了魂一样:“本王不讨厌断袖,本王只是有点心事。”
“下官发现自己倾慕段遥,却不敢耽误他,也怕惹了他厌弃,便与他断了联系,谁知他为此伤心不已,上门质问我为何不
() 理他?”
陆兰锖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更难看了。
“我心灰意冷之下,向段遥倾诉了自己的感情,想着这样他就不敢再与我来往了,他果然被吓到了,连忙跑走。”
陆兰锖:“对,不该说,也不能说。”
“谁知几l日之后,段遥却过来找我,说他也倾慕我,离不开我,我们家里都各自有好几l个兄弟,也就没有太过阻拦,与家里人闹了几l个月后,家里人便松口了,如今我们才定了亲。”
家里独子的陆兰锖此时面如死灰:“对,就算是万一成了,还要看家里人的意思。”
丁副官发现安宁王看自己的眼神有几l分妒忌,心中戚戚,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却听安宁王接着说:“本王问你几l个问题?”
丁副官本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王爷,您尽管问。”
陆兰锖:“本王有一个朋友,是朋友。”
知道王爷根本没几l个朋友,最亲近之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丁副官:“对,您的朋友怎么了?”
“本王的朋友,跟他的另一位朋友十分亲近,他一日不见他的朋友就难受,他的朋友疏远他也难受,他的朋友高兴,他也高兴,他的朋友若是遇到难事了,他恨不得替他承担,他的朋友有了更亲近之人,他就心痛不已。”
“他的朋友若是有危险了,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看到他的朋友喜欢孩子,就想到他以后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心里就堵得很。”
“他的朋友逗他,戏弄他,他都心甘情愿。就算是每日都不休憩,只要能每日都陪着自己的朋友,他也不觉累。”
“你说,本王的这位朋友,他是断袖吗?”
丁副官仔细想了想:“也不一定,或许您的朋友只是跟他们朋友感情太深,占有欲比较强,王爷您……我是说您的这位朋友,他是不是觉得他的朋友比天上的仙人还美,想要亲近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与他肌肤之亲。若是有的话,您的这位朋友就肯定是断袖,倾慕自己的朋友。”
丁副官就见安宁王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拿起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最后竟将茶壶里的茶水全喝光了。
安宁王这才再次注意到他:“本王知道了,咳咳,本王是说,本王一定告诉我的那位朋友,让他知道。本王会准时参加你的结契礼的,本王不是歧视断袖之人,若是谁敢说你们的不是,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他,你先下去吧。”
丁副官下去之后,陆兰锖只呆呆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
王府的陈管家匆匆进来:“王爷,已经酉时了,您今日不进宫吗?”
陆兰锖才如梦初醒,“已经酉时了吗,陛下一定等急了,本王这就进宫。”
又喃喃道:“陛下真的会等吗?怕是会高兴不已,不用有一个人强迫他每日练武了。”
说罢又坐下:“罢了罢了,今日不必进宫了,陛下想必快要用膳了,见了我还徒增烦闷。”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