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人的嘴角右下方多了一点痣,宁予洲甚至有几分在照镜子的错觉。
陈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嗫嚅道:“宁哥……”
宁予洲的目光却没分给他一丝一毫,只直直地盯着眼前alpha的脸。
良久才终于开口:“你哥可真了不起,从哪儿找来一个跟我长得这么像的。”
陈岫一怔,连忙辩解起来:“不管我哥的事!是我太想宁哥了,你已经一年没回过内舱了,通讯也不接,总是很忙,所以我……”
宁予洲扫了眼地上的注射剂,又睨向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陈岫紧咬着下唇。
宁予洲没耐心等陈岫自己解释,半天吐不出几个字来,盘问:“从哪儿带回来的。”
陈岫怯怯地抬眼观察宁予洲的表情,见他脸色依旧平静,似乎没有要生气的迹象,悬着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
他老实回答:“……从外舱。”
这时的陈岫又显出几分乖觉来,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在交代自己闯祸的过程,并觉得坦白从宽,料定了家长一定会原谅自己,再替自己收拾残局。
但也就只是看着乖觉而已,能做出这种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一句犯错就能盖过的。
就陈岫这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哪儿来的胆量和权利从外舱悄无声息地绑个活人进内舱,没有陈岘的协助根本不可能。兄弟两人明显都不清白,陈岫为了撇清他哥,真是什么蠢话都说得出来。
宁予洲继续问:“多久了。”
被他盯着,陈岫目光有些闪躲,“就……一个多月。”
一个月多,那正是宁予洲刚与Z189离开基地前往黑林区的时间。也就是说前脚他刚走,后脚这两人就敢明目张胆地在家里藏替身。
好像笃定他回不来一样。
宁予洲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又踢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注射器。其中一根咕噜噜地滚到了柜子旁边,他用余光扫了一眼。
柜子下躺着一根预充式注射剂,筒身很细,是棕色的。
宁予洲将其捡起来,打量了两眼,盖上针帽后揣回了口袋里。
陈岘他暂时动不了,先把陈岫和这个alpha带走再说。
宁予洲一手将角落里的alpha捞了起来,另一只手拽着陈岫的胳膊往外走。
他没收着力气,陈岫的胳膊几乎要被他拽得脱臼,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的陈岫才终于发觉情况不对,神色生出了几分茫然无措与惊慌:“宁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宁予洲说:“去治安局自首。”
听到这话,陈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我不去……”他止不住地摇头,弓着身子,拼命地挣扎起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我不去——啊!!”
陈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手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被拧折。
宁予洲直接卸掉了他一只胳膊,单手将他反剪的双腕按在身后,垂下目光看他,“别乱动,不然下次就是腿了。”
陈岫疼得冷汗津津,差点昏厥过去,他从小就被陈岘和宁予洲当成宝贝一样捧着,一点磕着碰着都受不得,什么时候遭过这种剧烈的疼痛。
而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宁予洲的态度,看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看一个死人。
陈岫从未见过这样的宁予洲,回忆里那个牵他手,陪着他,纵容他一切的人好像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