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为了追逐仕途,一路向上攀爬,也不会落得个满门战死的悲惨下场。
武信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无奈,手上又重新加快了打磨的速度。
枪身与磨刀石摩擦发出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仿佛是他内心悲愤的低吟。
……
拓跋承弼一路快马加鞭,心急如焚地赶回党项国都。
经过层层通传,终于得以面见当今的党项首领拓跋宁丛。
一见到拓跋宁丛,拓跋承弼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兄长,大事不好!
高土关那边出了惊天变故…… 整个关口的守军,竟被人屠戮得一乾二净,片甲不留!」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惶与急切,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显然一路奔波未曾停歇。
「什麽?隋朝人这麽快就打过来了?」
拓跋宁丛微微一惊,手中把玩的动作顿了一下。
只见他手中正握着一个森然可怖的头骨,那正是隋将来护儿的头骨。
当初,因拓跋赤辞命丧来护儿之手,拓跋宁丛心中便燃起了熊熊怒火,对来护儿恨之入骨。
为了泄愤,他令人将这头骨精心打磨,制成了一只酒杯。
每逢饮酒之时,便要用这 「特殊」 的酒杯,方能解心头之恨。
「是……」
拓跋承弼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来了多少人马?」
拓跋宁丛眼中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恐惧,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好战的兴奋劲儿,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在他看来,此前党项人已然参与过对隋朝的围攻,虽说战事惨烈,但隋朝也不过如此,并未让他真正心生畏惧。
「只…… 只有一人,是隋朝的武信。」
拓跋承弼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这一人带来的威胁,恐怕比千军万马还要可怕。
「武信……」
拓跋宁丛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的兴奋之色愈发浓烈,仿若猎人听闻猎物的踪迹一般,瞬间热血沸腾。
管他什麽隋朝名将,说来说去,不就仅仅只有一个武信罢了,这有何可惧?
瞧着手中由来护儿头骨制成的酒杯,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党项一族,向来以勇猛善战着称,麾下兵强马壮,人马众多。
只要群起而攻之,任他武信有三头六臂,又能奈我何?
听闻这武信可是当今隋朝皇帝杨广最为倚重之人,若是能取下武信首级,那无疑是狠狠扇了杨广一记耳光。
不仅能大壮党项威名,还能让隋朝从此对他们敬畏三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宫殿中回荡:
「正好!待我将这武信的脑袋砍下来,与来护儿的凑成一对。
往后饮酒之时,用这两颗脑袋制成的酒杯,那才叫一个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