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班主你不会真撞到脑袋了吧?!”
围着他的人闹哄哄的,顾谭风只能从周围寻找有没有有用的信息,他记得自己已经死在大火里,外面人弄出的法事带走了林长风的气息,他无法忍受身边再失去什么东西,干脆一把火烧的干净。
但眼下他在吵闹的车厢里,身边人围着他,从桌面上用来包着干果的报纸上他看见有年代特色的半简体字。
民国,十六年。
“班主,林老板也是为你好啊!”
班主,林老板。
这两个称呼出现的时候,顾谭风的眼里突然冒出光亮来,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哪怕手腕被捆着,也不惜自己硬生生折断,吓得周围人只能快速给他送了捆绑,可下一秒,顾谭风却用自己完好的一只手推上去车厢的玻璃。
火车已经开出站台很远,但他却依旧往下跳,哪怕有可能会直接被卷进车轮碾死,他也依旧跳了下去,别人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随着火车越走越远。
轨道上的碎石扎进裸露的皮肤里,他想自己的样子一定不好看。
但他还是撑起身顺着轨道向后走。
从白天到黄昏,他才看见站台的样子,站台上的人们惊呼出声,一个遍体鳞伤的人逆着轨道的方向走来,顾谭风自己都没有想好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可当他看见站台上那个身影的时候。
他突然就不在乎了。
什么嘛,把人送上火车之后,怎么还在站台站着半天呢?
“顾谭风!”
他看见林长风向着他跑了过来,对方蹲下身伸手把他抱上了离地一米的站台,这次他真的触碰到了林长风的体温,这一次无比真实。
“你回来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
林长风抱着他在哭,但他却笑了起来。
还能抬起的那只手搂着林长风的脖子,他们两个大男人跪着瘫倒在站台上,一个哭一个笑的,看上去像是两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但彼此的体温却是真实存在的。
“你不用等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跨越了一百年的时间,他回答了两辈子都没有回答的问题。
“就这样,我和你一起,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在这个瞬间,顾谭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个时间的顾谭风了,他慢慢想起,民国时期的一切。
民国十六年,他们分开的时间。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分开。
——
“诶,顾老师你也在啊?”
有人拍了拍顾泽恩的肩膀,吓得他一哆嗦。
“嗯,来看看。”
“这个剧院真不错啊,当年还是你设计开发的吧?”
“是啊,当时我刚工作,害怕做的不好呢,幸好一切顺利,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顾泽恩看着面前的剧院,里面已经变成了孩子们表演的舞台。
“我现在也都四十多岁了,再过些年就要退休了。”
“哈哈,最近不是有消息说剧院要改成艺术馆吗?顾老师你说不定还要再监工一次呢!”
“算了吧,年轻人的想法我跟不上了。”
顾泽恩笑着,和友人走远的时候,边上正有人发着博物馆的宣传单,他拿了一张来看,上面说着新开了一出民国馆,作为宣传噱头的是当年的古董字画,还有一部分戏曲的头面。
但负责宣传的大约是个年轻人,在博物馆的宣传上也用上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