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游船(1 / 2)

苏烟早就知晓陆行之在身后跟着她。

从她下游船上岸后,他就一直跟着,跟到太傅府、等着她上马车后又一直跟到江畔。

她起先不明白。

他不是说要留在游船上陪兄弟么?跟过来既不坐马车也不入府......

直到看到闻兮,她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敢情是不放心,怕她和闻兮“旧情复燃”。

她也想通了,为何他会假想“她和闻兮”的故事。

什么这礼物是给闻兮准备的啦,

什么他质问她,她不承认,扭头和小白脸私会、甚至用“和离”威胁他啦;

什么他气极,火烧闻府、乱砍小白脸啦......

因为闻兮和唐碗公主就在隔壁的北境国游船上。

陆行之是个醋坛子,想得多。

渡口的竹板路上,

陆行之惬意地拥着她、眉梢轻扬、眼尾含情,不浓的银辉洒在他宽厚的肩头,桀骜的笑灼目得令人发窒。

苏烟瞪向他,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

“高兴了?满意了?”

陆行之就笑,在她粉颊上夸张地亲了一大口,附到她耳畔,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又道,“奖励夫人的。”

她的耳尖瞬间就红透了。

太羞人了,他怎能说得出口?

他不以为意,认为夫妻间做这些很正常,甚至蠢蠢欲动恨不能马上将她抱入房中。

那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花了大心思,特意安排的!

想想就刺激!!

他强压下心头的雀跃,“北境兄过来了,咱们先上去喝酒。”

他笑着亲昵揽过她,和她一起上了游船。

两人走后,原本痛苦缩在围栏边上的闻兮,淡定地起身,轻抚衣摆沾到的草渍。

美若谪仙的男子做起这些来,一点没有凡尘的世俗,反透着一股子清雅。

他面上的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很快消散不见。

他没有走向北境国的游船,而是走向岸边候着的马车。

一道飘着的阴影追上来,是黑影,

“不去会会你情敌?”

闻兮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说,“她恢复记忆了。”

她毫无眷恋地将那只狼毫笔扔进江水,绝情得近乎残忍。

那是因为她清楚,那只狼毫笔并非她所赠。

她赠给他的礼物,他视若珍宝,岂会随意带在身上、任之沾了泥土?

黑影失笑,“那陆行之岂不是白气了这些年?”

闻兮冷冷地望过去,沉了面色,

“我说过,我迟早杀了他。”

“你不许拦着。”

黑影摊手,没有回话,从兜里掏出一把彩色的糖果,分了两颗给闻兮。

剩下的得带回去哄娘子。

“游船上顺的。”

“少吃些,吃多了牙疼。”

闻兮冷笑,“丁婉儿就吃得?她吃多了不牙疼?

最好噎死,省得黑影日日对着个智障。

*

苏烟和陆行之回到宴会厅,唐碗公主和北境皇都在。

难怪北境国的游船那般冷清,原是人都过来这儿。

本就是一帮好友,年纪相当,说起话来没什么顾忌,猜拳的猜拳、喝酒的喝酒,大家玩得很是尽兴。

唐碗公主似是心情不佳,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好可惜,闻兮没能过来一起玩。”

她得了如薇的传话,马不停蹄地赶往渡口。

哪有什么人?

闻兮早不见踪迹。

询问过侍卫得知,他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回府。

唐碗公主准备了好多节目呢,全是北境国的特色曲目,保证闻兮没见过!

那又如何?

人家压根不在意。

唐碗公主拉住苏烟和陈宝儿的手,“你们说,为何博闻兮一笑,那么难呢?”

明明是他说要游船,她才费尽心思安排,央了皇兄包下整搜游船。

他来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借口去江畔吹冷风,去了就没回来。

陈宝儿嗤道,“难就对了。说明你不是兮兮的菜。所谓强纽的瓜不甜,我劝唐碗公主还是莫要......”

“宝儿,”

苏烟冷声打断。

陈宝儿吐了吐舌头,“不说不说,吃菜吃菜!”

三楼的茶室里,陆行之和北境皇饮茶聊天。

北境皇,“明日击鞠决赛,陆兄可得手下留情。”

北境国和上京同时进入决赛,明日会一分胜负。

击鞠比赛结束后,百花宴进入尾期,邻国的王孙贵族们会聚在一起共享盛世晚宴,之后离开上京。

陆行之给北境皇续了茶水,笑着说击鞠决赛就是看个热闹,谁胜谁负不重要,大家玩得开心就好。

北境皇,“昨日永康帝找我聊唐碗和闻兮的婚事,他希望两国联姻能尽快举行。”

也不知永康帝急什么。

两国联姻是大事,涉及的礼节繁琐,哪是三两个月弄得完的?

北境皇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不过为了稳住唐碗公主使的权宜之计罢了。

“闻兮不爱我皇妹。”

经过最近几次和闻兮的接触,北境皇十分肯定闻兮绝非善类。

此人城府极深,表面待唐碗温和,实则望向唐碗的眸冷淡又无情。

“我总有不祥的预感,皇妹此次恐会遭受劫难。”

陆行之眸色深深,思量许久后才说,

“闻兮并非贪恋钱财或权势之人。他接近唐碗公主,该另有目的。”

很快北境国会离开上京,至多三四天以后。

在此期间,闻兮一定会有

所行动。

陆行之用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

——“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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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会即刻显化,需得接连祷告十日,每月才能见上一面。

今夜,永康帝来跪接“神明”的指示。

高高的香炉之上,一个身穿仙袍的“神明”负手而立。

神明背对着永康帝,飘在空中,隐在阴暗里,远远望去,似画中的谪仙、似拯救苦难的光明。

永康帝不敢抬头,也从未见过神明的庐山真面目。

用神明的话讲,凡胎只是神明显化的一部分,凡人永远不可能窥其全貌。

永康帝跪在地上,“请神明指示,我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永康帝已下定决心铲除陆行之。

不过,他尚有担忧。

南广布政使司贺都督掌大京南八万兵马,照说完全可以同陆行之抗衡。

可是太傅苏德怀和贺都督是同窗,若是太傅为了女婿怂恿贺都督叛变......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凡事得打有准备的杖。

毕竟近日太傅大人已极少“提点”他,多数时候上朝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似是对他已绝望。

他不得不防着。

“神明”抬手,拭去永康帝头顶的晦暗,不过轻声细语说了几句,永康帝便觉脑中一片清明。

“多谢神明赐福!”

永康帝连连拜谢。

“神明”的声音缥缈,似虚似幻,似沉似实,直击灵魂深处。

有了神明的相助,还愁扳不倒一个陆行之?

*

江畔游船。

明日击鞠决赛,陆行之是参赛领队,兄弟们不便久留,喝到亥时主动离去。

纪沐尘送陈宝儿回府,北境皇命婢女搀扶醉醺醺的唐碗公主。

苏烟去到游船的四楼,堪堪推开木门,忙退出去。

询问过如薇如意才知,她并未走错房。

这间卧房显然“精心布置”过。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心形的大床,大红色的薄纱从床顶倾泻,笼罩床榻上铺着的白色狐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