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她哄得多了,便一面不知餍足,一面又担心着她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耐心哄他。
没得到过就不曾多想,尝过了甜头,就有些难以戒掉了。
他必须承认,被她哄着的感觉非常好。
这种感觉激得他胸腔酸胀,浑身发热,引得他紧捏着她的后颈,难抑地回应加深这个吻。
他喜欢她的吻,也喜欢她哄他。
还有那个逐渐清晰在心头的答案。
喜欢她。
沈度心头的疑问得到解答的感觉不似姜云姝破解棋局时那般成就感十足。
他反倒是在庆幸着。
庆幸自己竟是参透了何为喜欢,感受着喜欢一人竟是如此美妙的感觉。
也庆幸着,还好在他喜欢她时,她也同样喜欢着他。
这个掺杂着浓郁情绪的吻持续了许久。
久到不自觉游走的大掌弄皱了衣衫。
久到交缠的呼吸早已乱了节奏
() ,粗重得让两人胸口都大幅度上下起伏着。
某些事好似荒唐地就要在马车上发生了。
失控的气氛夹杂在外面逐渐清晰明显的嘈杂声中,短暂地拉回了两人些许理智。
沈度抱着姜云姝,与她额头相抵,难耐地喘气。
绷紧的裤子在她面前早已不是秘密。
他难得坦诚,开口时,嗓音已是哑得不像话:“快到家了。”
姜云姝也同样有些晃神,眸子里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一双嫣唇被吻得水亮光泽,微微泛肿。
她自是一如既往地直白,大胆提议:“下次要不要在马车里试试?”
沈度喉间一紧,本就压着的念想险些被她一举击破。
裤子跳动的反应给出了激动的回答,让他想愤然瞪她一眼,都显得底气不足。
甚至破天荒地想着,等什么下次?
不过很快,姜云姝缓过神来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与平日路过街道时的动静并不相同。
甚至到了此时这般时辰,也不该是如此热闹嘈杂才是。
她从沈度额前抬起头来,侧眸看向马车窗帘,问:“外面何事如此热闹,现在应是快到亥时了吧。”
此时戌时三刻,的确是快到亥时了。
沈度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不知道,或许是晚归的过路人吧。”
说完这话,两人都有些回过神来。
因为外面的动静显然不是一个两个或者一群晚归的过路人会发出的响动。
姜云姝已彻底从方才的情.欲中抽回思绪。
她仍旧坐在沈度腿上,好奇地朝窗边探去身子,伸手撩开马车帘,便顿时惊了眼眸:“是乞巧市集!”
沈度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总归脸上是没什么反应的,只不满地伸手,一把就将姜云姝重新捞回怀里捁着,随口问:“什么乞巧市集?”
“今日是乞巧节呀。”姜云姝恍然大悟。
乞巧节宫中设有盛宴,民间也自有庆典。
入夜后女子们在家中对月穿针完成绣品后,街道上便会开张摊位将绣品进行售卖,等同于宫中进行绣品交换的环节。
后来,这种习俗逐渐演变成熟,从而形成了入夜也未收摊的乞巧市集。
在百姓们各自在家中向织女星祈福后,就会纷纷来到街道上游逛乞巧市集。
市集上早些年仅是卖一些刺绣品,后来便越来越丰富,演变至今,商品便越发五花八门,也成了人们采购凑热闹赚钱的好时候了。
姜云姝以往未曾逛过民间的乞巧市集,此时仅是透过车窗看过一眼外面的热闹景象,便有些难掩好奇。
她询问沈度:“晏淮,我们去市集上看看好吗?”
沈度微拧了下眉头,他自也没逛过这样的市集,也完全不感兴趣。
更甚至,他现在箭在弦上,却要让他不回家去逛市集?
沈度绷着脸色看了姜云姝一眼,却对上她一双期待的眸子里满
是灿光。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妥协道:“嗯,那就去看看吧。”
很快,两人在市集边上唤停了马车。
姜云姝本想牵着沈度一同下马车时,却被他摆手避开,让她先去下面等着。
这时姜云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垂眸朝他裤子看了一眼,抿嘴偷笑着先行下了马车。
沈度在姜云姝离开后,烦闷地抬手揉了揉眉心,缓和了好一会,才恢复了一脸淡色,面无表情地躬身走下马车。
姜云姝本还以为要等好一会,一见沈度走到身旁,下意识就道:“晏淮,你这么快啊?”
沈度脸色一沉,像是下一瞬就要把人扛着回马车上,立即打道回府似的。
姜云姝轻笑一声,忙牵住他的手,温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度看似不情不愿,但陪着姜云姝入了市集后倒也放缓了神色。
这种感觉也同样很奇妙。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和所有汇聚在市集里的百姓一样。
姜云姝欣喜地打量着市集上的摊位商品。
沈度牵着她的手,偶尔把不看路的她重新拉回身边避让行人,偶尔任由她拽着,三两步奔到一个新奇的摊位前。
姜云姝亮着眸子指着摊位上看似新奇实则没什么价值的小物件回头看向他。
他便伸手掏兜,淡声回应:“买。”
逛了没多会,沈度手上便多了好几个包裹商品的纸袋。
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姜云姝对此乐此不疲。
直到沈度手上快拿不下东西了,而身后也没有带人跟着。
姜云姝若再继续买下去,他便要腾不出手牵着她了。
沈度这才道:“平日京中也有不少街道会有市集,你若喜欢,下次再陪你逛别的市集。”
姜云姝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有多喜欢,只是觉得新奇罢了。
不过若是和沈度一起,她倒也有些期待下次在别的市集又能瞧见什么新鲜玩意。
两人正准备打道回府。
姜云姝忽的瞧见转角处一个明晃晃的摊位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玉佩。
姜云姝不知这种市集上的玉佩正色如何,但她知沈度喜欢玉佩,便拉着他要再往那玉佩摊位去看看。
走近一看,姜云姝惊喜地发现,小摊上的玉佩皆是精致夺目,没有挑出一块细看,也能随意瞧见上面的雕纹精致细腻。
不过她对玉石并无太多研究,瞧不出这些玉佩成色如何,便转头问:“晏淮,这些玉佩好漂亮啊,你看如何?”
沈度收集玉佩众多,自是一眼能瞧出这些玉佩虽然做工还算精细,但皆是下等玉石所制。
成色上等的玉石本就难得,一块好玉难得一遇,又怎会如此随意地摆放在这等小摊上大肆出售。
不过沈度瞧见姜云姝那眼含亮光的神色,面上还维持着淡然之色,心下却是一动:
“你要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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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再次重申:“我没生气。”
姜云姝扬起唇角笑道:“嗯,我知道,那你选一块?”
瞧见来了客人,摊位老板眼睛冒光,热情地介绍道:“两位客人随便挑随便选,瞧上哪块就戴上试试,总有一块能合心意的。”
一向只买名贵玉佩的沈度倒是一点没嫌弃路边小摊的普通玉石,还当真微微躬身认真选了起来。
姜云姝也凑近些许,目光在一众玉佩上来回扫视。
直到她晃眼瞧见一块挂在左边一侧的白玉玉佩时,目光一顿,忍不住伸手探向了那块玉佩。
“这玉佩……”
沈度闻声也转头看去,顿时皱起了眉头。
姜云姝将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这块白玉玉石并不似她家中用绸布包起来的碎片通透,但完整出现在视线中的玉佩样式却让她深感熟悉。
姜云姝本也对玉佩没什么研究,能让她觉得熟悉的样式,只能是那块本该属于沈度,却被她摔坏了那一块玉佩。
姜云姝不确定但又有些急切地将玉佩拿到沈度眼前,问:“晏淮,你看看这块玉佩,是不是我捡到的那块?”
沈度一怔,目光根本没有聚焦在玉佩上,而是略过玉佩看向了姜云姝一脸正色的面容上。
他到嘴边的话也顿时止了回去,凝神看了她一会,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摊位老板。
“你这块玉佩是何人打造?”
摊位老板慌神一瞬,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当、当然是我进货那地儿的玉石匠人打造的啊。”
姜云姝几乎已经确定了,忙接话道:“可是,我手里有一块和这个玉佩一模一样样式的玉佩,但与你这块玉石成色不同,所以,这块玉佩是那匠人照抄图纸打造的赝品?”
摊位老板顿时恼羞成怒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但他仍旧嘴硬道:“什么赝品!我好端端的做生意,你怎在此胡言乱语,你说你有一样的,你的便是真的吗,爱买就买,不买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沈度闻言眸光骤冷,摊位老板不客气的态度令他沉了脸。
他向前逼近一步,睨着摊位老板冷声道:“若只是普通玉石打造的普通玉佩,售卖合适的价格并无不可,但出售照抄记录在册的名玉样式的玉佩,那便是私售赝品,违反律法,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便留到去了官府再说吧。”
摊位老板一听,顿时吓得变了脸色。
但沈度没心思和他多言,伸手牵住姜云姝,低声道:“走吧。”
姜云姝手里还拿着那块假玉佩,就被沈度牵着大步离开了玉佩摊子。
她慌忙道:“就这么放过他了吗,你不是说他违反律法了?”
沈度道
() :“他跑不了,明日我会派人调查他的,一点小事,犯不着现在浪费时间。”
姜云姝小声地“哦”了一声,自是相信沈度会解决此事。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忙拿起刚才没放回摊位的假玉佩,道:“晏淮,你刚才还没看清吧,这到底是不是你那块玉佩,我瞧着是一模一样的,你看看你想起来了吗?”
沈度脚下步子一停,视线再次被迫闯入这块他一眼就能认出的熟悉玉佩。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块玉佩的确昂贵且远近闻名。
这种白玉十分金贵,再加之不能出半点差错的玉石打造工艺,使得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当初他也是下了血本才将玉佩买入手中。
但此前,他在姜云姝闺房里看见那些白玉碎片时,并没有想起这块玉佩。
一来,是白玉碎片实在零碎,完全拼凑不整无法分辨。
二来,三年前他在凉州将这块玉佩送给了大皇子,也就是当时他迫于压力不得不遵从父亲的提议向大皇子投诚时献上的赠品。
沈度记得很清楚,他初到凉州的第一日便见到了大皇子,并将玉佩送了出去。
而后那几日,大皇子还因对此玉佩甚是喜爱,一直将其挂在腰间。
玉佩送出后,自也不再属于他。
而后他才在停留凉州的期间被凉州知府强行牵线于姜云姝。
沈度从未想过姜云姝捡到的会是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根本就不能算是他的。
所以,姜云姝在凉州一见倾心之人,是他这个连正面都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的人。
还是,那个真正挂着玉佩,却不慎掉落被她捡到的大皇子。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冲破脑海的真相让他一时间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淡色。
所以,是姜云姝认错人了。
沈度心底咯噔一声。
再一抬眼,正好对上姜云姝期待又欣喜的目光。
她兴奋地追问着:“你掉的玉佩就是这块,对吧?”
沈度艰难地扯动嘴角。
而后,他听见自己声色紧绷地回答:“对,我掉的,就是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