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没发觉,如?今站得近了的缘故,突然觉得她?这样?的个头配自己正合适,不高也不矮,抬手正好可以碰到?她?的头。
心里如?此想着,手已不知不觉抬起来,盖了一下她?头顶,“春困,醒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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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家宴设在了白尚书的院子里。
自母亲走后?,白明霁再也没来过,承载的记忆太多,多数都是不美好的,以至于如?今看到?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然而没给她?机会去回忆,三娘子凄婉的声音,很快从里面先传了出来,“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错杀,定是白明霁耍了什?么手段……”
亏得她?挨了二?十个板子,去衙门敲了鼓,到?头来,竟是个意外,自己的姨娘成了冤大头,被?府上一个奴才错杀了。
这样?的结果,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不在乎什?么证据不证据,死咬了就是白明霁害死的,拖着一身伤过来,便是要让白尚书为她?讨一个公道?,“父亲,咱们当真拿她?没办法了吗……”
白明霁踩着她?声音入内。
三娘子因屁股上有伤,坐不了,立在白尚书身后?,一旁被?嬷嬷和丫鬟搀扶着,见正主儿进来了,到?底有些虚,脸上的神色一顿,后?半句便吞进了肚子里,自己奈何不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身前的父亲。
似是白明霁真能把她?撕了还是怎么着,一进来,她?便吓得抓住了白尚书衣袖。
大房的三个姑娘中,就数三娘子白楚喜欢对白之鹤撒娇,而在白之鹤眼里,只?有这位三娘子白楚,才是他的亲女儿。
父女情深的这套戏码,白明霁上辈子见多了,早麻木了。
上前行礼时,扫了一眼白之鹤。
过去两日,人已经入土为安,白大人的脸色总算能看了。
没料到?晏长陵也会过来,白之鹤神色微愣,尽管如?今白府一地鸡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维持。
晏家是皇亲国戚,这位晏世子更是风云人物?。
自己虽是三品官职,却无法与他这样?的矜贵人物?相比。
那?日雨夜里发生的不愉快,随着人死了,一切都没了意义,白尚书起身拱手与他见礼,“晏世子。”
晏长陵带着笑?容进来,似乎已忘记了那?夜的事,弯腰爽快地回礼道?:“白大人。”
回头又同白老夫人见礼,“老夫人,叨扰了。”
这句叨扰,倒说?得没错,白老夫人的脸上并?没有欢迎他的神色,客气地道?:“晏世子到?府上来,咱们应该好好招待,但瞧眼下闹出这一档子事,实在没脸相邀,待这事情了结后?。”偏头看向白尚书,“老大再寻个好日子,好好宴请咱们姑爷……”
白明霁弄明白了。
人家今夜压根儿就没请他。
目光轻轻地飘过去。
那?人被?戳穿,没觉得有何丢人之处,反而回头看她?,笑?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白府有难,我?这个当姑爷的岂能袖手旁观,传出去,旁人还不得说?我?不给少奶奶面子。”
白明霁:“……”
没等众人反应,他已选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还不忘冲白明霁招手,“过来。”
屋内一时鸦雀无声。
这时候需要他帮什?么忙,白府是恨不得闭门谢客。
谁不知道?他是来瞧热闹的。
可人来了,总归不能赶出去,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什?么脸面早就丢尽了,白老夫人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白家的两位公子一道?走了进来。
白大公子早就听人说?晏长陵在府上,见了倒不意外,规规矩矩地见了礼,“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