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知道栖南是怎么想的,他俩才确定关系没多久,结婚的事确实不着急。
不是说他们俩现在的相处方式不好,朝岸宁就是想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朝岸宁不觉得快,有唐吉跟阿珊这个现成的例子摆在这里,他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
而且按照订婚结婚的繁琐流程,后面也得等很长时间,不是今天他想了,明天就能结的。
唐吉最后还是喝多了,朝岸宁早就让人在楼上给他准备了房间。
唐吉提前安排了车,一一送走宴会上来的亲朋好友,阿珊也跟着自己爸妈回了家,唐吉却拽着朝岸宁跟栖南,说什么不让他们走,把他俩留在了最后。
包厢里已经空了,服务生正在里面打扫。
唐吉眼眶红红的,拽着朝岸宁胳膊吸吸鼻子,他憋了一晚上,突然哇了一嗓子。
“朝哥,我打小就没有爸妈,今天如果没有三叔景叔,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一个人……”
朝岸宁知道唐吉这个毛病,酒一喝多就爱哭,还爱拉着人说话,跟他平时吊儿郎当不一样,变得特别感性。
唐吉一把鼻涕一把泪,栖南在旁边给他俩倒了两杯水,一人喝了一口,然后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
唐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会儿说说这些年朝岸宁对他的照顾,一会儿又追忆往昔,说说他俩这些年走过的路,偶尔夹两句朝岸宁刚被三叔带回家的那段日子。
有时候唐吉嘴里会蹦出几句栖南听不懂的本地话,但光看唐吉的表情就能猜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朝岸宁被唐吉拉着说了大半个小时,明明是喜宴,看唐吉哭成这样都有些无奈了,服务员都在旁边偷瞄他们。
唐吉越说越多,朝岸宁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了,赶紧让他打住:“这点儿出息,喝点酒就这样,今天才是订婚,后面长着呢,还有结婚。”
“对对,后面还长着呢,还有结婚。”唐吉用袖子蹭蹭眼睛,踉跄着站起来,但他站不稳,又跌回椅子上。
朝岸宁扶起唐吉一边胳膊,又叫栖南:“南哥,你扶他另外一个胳膊,咱俩把他扶到楼上睡觉去,如果不管他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能说一宿都不带停的。”
俩人把唐吉送回房间,唐吉一进去就趴在马桶上吐了一回。
朝岸宁怕他半夜还会吐呛到自己,下楼准备让经理叫个服务生上来,让服务生晚上看着点儿唐吉。
朝岸宁出了房间,栖南还留在房间里,唐吉又拉着栖南又哭又说,这回他不仅哭自己,还哭朝岸宁。
“南哥,你跟朝哥在一起,我真高兴,替朝哥高兴。”唐吉擦擦眼睛,嗓子都哑了。
栖南看他说的嘴唇都干了,给他倒了杯水。
“不喝,”唐吉摇摇头,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跟回忆里,“南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栖南顺着他的话问:“有啥话,你说,我听着。”
“朝哥不容易,我朝哥那些年真不容易,”唐吉又蹭了把眼泪,说话声音鼻音很重,“当年警方捣毁那个非法地下拳场,朝哥刚打完一场比赛,他被人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栖南原本就想着应付一个醉鬼,听完唐吉的话,因为太困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挂在眼尾,睡意瞬间没了,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攥住又狠狠拧了一圈儿,要把他捏碎了一样,他直愣愣地看着唐吉。
唐吉哭得更厉害了,醉醺醺抬起胳膊,先是摸摸自己头顶,最后挪到脑后:“朝哥这里,被人凿进去一个钉子,正好插在脑子里,三叔找了最权威的脑科专家给他做的手术,朝哥那年差一点儿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