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要进来吗?”
郑恩之说:“我衣服还没洗完,洗好来找你。”
这时严时才看到郑恩之另一只手上还有洗衣液的泡沫,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和郑恩之平时衣服上的味道很像,只不过衣服上相对来说淡一些。
“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问完这话严时有点愣住了,他本来是想说“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嘴里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严时把郑恩之问住了,他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在药店买药送的。”
他又说,“家里还有一桶,我拿来给你。”
“好。”严时很快说道。
……严时想说“不用了”的,但他的嘴巴比他大脑要快。
郑恩之很快回家拿来洗衣液放到严时手里,严时悲伤又绝望地觉得自己此刻像个乞丐。
为什么没有人能发明一个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撤回消息的功能。
严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和郑恩之说了谢谢,又是怎么和郑恩之道别。
他只知道那桶沉甸甸的洗衣液像极了他的耻辱柱。
严时洗漱好坐到餐桌吃早饭,馒头在他脚边急得不行,实在忍不住“汪”了一声。
严时这才想起来还没遛狗。他向馒头道歉,又安慰它几句,很快吃好早饭,换好衣服带馒头出去。
下楼前敲敲郑恩之的门,门很快打开一条缝。
严时戴着郑恩之送的那顶鸭舌帽,穿了件白色运动外套和黑色短裤,将手里的狗绳给郑恩之看:“我去遛馒头,回来带你去吃好好。”
“好。”
严时所说的好好,是一家在岁水街深巷里的私房菜馆。位置偏僻,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外面,再步行进去。
拐过好几个巷口,郑恩之都有些绕晕了,才看到那家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的小店。
门头正上方没有招牌,只有一块看起来很破旧的木板随意立在墙边,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店名——“一碗”,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写的。
门里面是一个庭院,庭院不算大,收拾得很干净,摆了六张小桌子,都坐了人,院子墙边摆了一排小马扎,有五六个人坐在那儿排队,上方搭着一块很大的布,用来遮阳。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栋二层小楼,楼周围有很多绿植,枝繁叶茂,苍翠欲滴。
严时看到郑恩之朝墙边排队处走,握住他的手腕说:“我定了位置,咱们直接进去。”
“嗯,嗯。”郑恩之应着,任由严时牵着手腕往那栋二层小楼走。
店内装潢温馨明亮,唯一奇怪的是吧台很矮。
严时同坐在吧台后面的人打了下招呼,他坐在轮椅上,抬手朝二楼指了下,他讲话有些慢,而且会顿:“二楼,小阳台。”
“谢了。”
木质楼梯不算宽,无法容纳郑恩之和严时两个成年男人并肩上行,严时让郑恩之先上。
郑恩之走在前面,三十多阶台阶,他回头不下三次看严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郑恩之停住脚步,微微皱眉,靠近严时压低声音,很认真地说:“雇用童工是违法的。”
严时笑出声来,双手放到郑恩之肩上推着他上楼:“他都二十多了,哪里是童工。”
“你怎么知道?”
上到二楼,小阳台被玻璃窗罩住,里面有一排花架,上面养了很多花草,大都是多肉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