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保守,对于女子节操极为看重,尤其厌恶这等抛头露面的低贱医女。
星璇之前因着那位高夫人,心里已是压了底火,现在听到这些话,根本就按捺不住。
“天子赐婚,本是金玉良缘。想不到诸位夫人,对于这桩婚事,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看法,这倒是奇了!婢子回头便把这些话好好地向外宣扬宣扬,要是哪天传到陛下耳朵里,事情可就变得有意思了!”
笑声嘎然而止。几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致将目光投向了上首的辛夫人,全都瞠口结舌,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她们方才,是被一个小宦之女手下的小小女使,给数落了一番吗?简直是尊卑不分,匪夷所思!
辛夫人唇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并没有替她们开口说话的意思。
但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方才最后说话的那一位,也就是太常卿续娶的夫人万氏,这会儿第一个开了口。
她跟霍琇一样,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生得不俗,右唇角上生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既醒目又喜庆。
“景大娘子自幼未受教训,所以下人也不知礼。”她嘴角上勾,朱砂痣也随着上翘:“既是也将成为襄侯夫人,与我等平起平坐,那本夫人也少不得,要帮着你教导下人规矩。”
话音一落,先前跪坐于她侧后方的嬷嬷便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星璇身前,抡起手掌,便欲打将上去。
这种毫无武学根基的普通人,便是来上几十个,星璇也是不怕的。
果然下一刻,那嬷嬷便已经捂着脱臼的胳膊,满脸冷汗地瘫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敢!”万氏霍地站了起来,一手指着星璇,冲着洛千淮喝道:“景大娘子,你竟然敢在丞相府里,纵仆行凶?”
洛千淮都听乐了。她拍了拍星璇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方才不急不徐地说道:“夫人越俎代庖,命人向我的女使行凶之时,可不是这般说的。既是她技不如人,反被我的女使教育了,那也怨不得别人。”
她也不待那万夫人再接口,直接继续说道:“至于之前,我家女使说的可有哪句不对?陛下亲自赐的婚,尔等都敢在此说三道四,讽刺我未来会守活寡——若是传扬出去引起物议沸腾,怕是是会认为诸位夫人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又或者想要离间天家亲情,欲引襄侯与我对陛下暗生怨望——这可并非小事,说不定还会祸及家族。到时便是召集这赏花宴的辛夫人,多半也会落个大不是呢!”
辛夫人看着下面几位夫人满脸惊怒,又有些惶恐的模样,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景大娘子竟然是这么一副,半点气都受不得的性子。
但她说得确实没什么错,挑的也都在理,便是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好言好语地把事情圆过去。
“呵呵呵。”辛夫人站了起来,笑着去拉洛千淮的手。
她的手又冰又冷,还带着几分粘腻感,一看就是焦感神经紊乱之症。
“这几位夫人都是我的好友,方才的话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对你的关心罢了。”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不过一点小事,何至于要闹成这样。”
不待洛千淮再说什么,她便像个合格的主人一样,介绍起了在座的诸位夫人。
之前最早说话的满月银盘脸,是沧州太守卢望的夫人江氏;瓜子脸儿的那位,乃是卫尉梁丰的夫人姚氏。生有红痣的万氏且不必提,后面的三位分别是丞相长史赵辅的夫人谢氏,光禄勋司马信的夫人顾氏,益州太守李向宏的夫人上官氏。
辛夫人亲自逐一介绍,这些夫人也收起了适才的轻视之色,客客气气地点头回礼,至于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谁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