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是陛下的直属亲卫,有的是勋贵子弟削破了脑袋想要挤进去,但身为江湖人士还有这种肖想,多半是不怀好意。
霍瑜懒得去猜,那位挂一先生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只要待何简确定过之后,再找个机会借着剿匪的由头,将人全部灭杀了,不留痕迹就好。
作为大司马大将军的嫡子,很多事,都不必他亲自出面去做,有的是人上杆子送上门来,各种卖乖讨好,调兵灭一个江湖门派,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说起来有些好笑,平素里他公务繁忙,也就是到了这里,才有时间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的事。
洛大娘子算了不必再提,倒是栾氏正在想方设法地讨好他,已经为他相中了几个家世不错的小娘子,其中一个还是九卿之一的太常卿的嫡幼女,据说生得千娇百媚,做自己的贵妾,倒也是够了格的。
也许该跟阿母提上一句,纳贵妾之日,多少也得摆上几桌酒,算是给那太常卿一个面子。
他想着想着,嘴角便浮出了一丝笑意,然后便听到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冷哼。
霍瑜抬起头,就见到了负着手,冷着脸的唐湛。
在他身边,跟着一个面覆黑巾的玄衣男子,一双狭长的凤眸漠然如冰,内中蕴着淡淡的讥诮之色。
虞炟用朝食的时候,唐湛求见,汇报了霍瑜的死讯。
他低眉顺眼,将细节一丝不苟地描绘出来:“没用宫中秘传的毒,就是最普通的砒霜,用的量经过了精准的计算——翻滚呼号了整整一夜,直到寅正方才咽气。”
虞炟舀了一勺炖得香浓的粳米粥,毫无停顿地喝了下去,细细品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只是一晚而已倒是便宜了他。”
“陛下若是不满,臣这就去将他的尸首剁烂了喂狗!”唐湛说着,就要转身而去。“算了。”虞炟摆摆手:“将尸体收拾收拾,别见血迹送还给霍家吧。朕既开了口,就得把好事做到底,一会儿你亲自去送,顺便看看大司马的反应。”
“是。”唐湛应了离去,虞炟却放下了调羹,再没了用膳的心思。
“焦令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着气道:“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受这些老东西的掣肘,痛痛快快地做个真正的皇帝呢?”
焦作笑着俯首,温声说道:“昨日陛下恩威并施,想来那霍炫若是还有半分良知,此刻已该有了敬畏天恩的心。而只要有他在,左将军便是野心再大,也翻不出天去——陛下乃天生圣主,只要徐徐图之,必能早日亲政,乾纲独断。”
“呵。”虞炟低笑一声:“乾纲独断且得等着呢。不过朕到底还小,他们总是熬不过朕。倒是那虞楚该如何奖赏,却是一个问题。”
焦作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小心地说道:“襄侯当初混迹游侠之中,此番察觉庄氏余孽的踪迹并举发,虽是有些微末功劳,但也是应有之义。陛下不追究他过往浪行已是开恩,便是不赏也无可指摘。”
虞炟就摇了摇头:“不然。朕先前对虞楚始终心存芥蒂,也就是在他手脚俱废之后,才稍有放宽。现在想来,却是朕多心了。”
“老奴不明白”焦作睁着一对茫然的老眼,疑惑道。
这个表情勾起了虞炟的叙说欲:“朕本来以为,他身为戾太子的后人,对朕必然心怀不满。但若果真如此,他在得知庄氏仍有后人之时,非便不会举发,反应与他暗自勾连,以图不轨。”
焦作恍然大悟:“而襄侯第一时间举发庄氏余孽,且经唐使令调查,二人之前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