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已经跟他决裂了,就是没有件事也不可能再谈笑风生;于文明不日便将是冢中枯骨,根本不足为虑。
而上官锦,本来就对于文明纠缠其女心有不满,借着这个引子彻底断了,也是求之不得。
所以这个案子抢得值,既能秉公执法,又能兼顾人情,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本官先去宽衣,稍后便去见客,请二位稍待。”张世昌说道。
王泰跟崔九满意地离开后,分别派人给洛千淮送去了压惊的礼物。
没过两天的功夫,廷尉府便将此案的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张世昌亲自上报虞炟后,便将判决结果公诸于众。
江氏确实是被于文明亲手扼杀的。他对江氏极为不喜,本来已经有了休妻的打算,没想到江海忽然被今上重用,坏了计划。
一开始,他也想着与她虚与委蛇,还特意修书一封,称欲将她接回家中负起主母之责。
但江氏性格贞烈,对他之前种种宠妾灭妻的行径极为不满,见信后非没有顺从之意,反而准备去寻江海做主,与这个薄情郎和离。
于文明自然不会同意。他可以以无子之故休妻,但和离却等于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是。
这种脸,他于文明可丢不起。
无奈之下,便生了歹意,买通了江氏身边的一个女使,在香炉里加了迷药,又于半夜过去将人带出去扼死,推下山崖伪作自杀。
然后,他又在清晨装模作样地来到别院接人,发现江氏“失踪”后大惊失色,借着讯问的机会将她身边的知情人全部处死,只是不小心逃了一个,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于文明杀妻,虞炟御笔亲批了弃市之刑,家中十余位美妾悉数发往边关为奴。
霍瑜寻到尸首后,因私怨转移到洛千淮田庄之上,欲行嫁祸一事,虽然呈报到了少帝案前,但却被他压了下去。
霍炫为了此事,专程进宫求见,言辞恳切地谢了恩,请求少帝无须顾及他的颜面,对那个不肖子给予应有的惩处。
“否则,不足以正视听,不足以平物议。”
虞炟自然不允,只是含笑抚慰:“不过小事而已。大司马有大功于国,令郎亦是才干兼具,朕断不会以微瑕而弃美玉于不用。”
霍炫反复再请,但虞炟态度坚决,语气温和,就是不许。
霍炫无奈,只得谢恩退出,殿内寂静无声。
良久,焦作才回转殿中:“陛下,大司马已经离宫了。”
虞炟放下了手中一页没翻的书,起身下了陛阶,任焦作为自己解去了厚重的外袍,换了件轻便的春装。
“焦大监就不想问问朕,为何对霍瑜这般优待吗?”
焦作垂头:“陛下口含天宪,行事自有道理,老奴只要听着便是了,用不着多想。”
虞炟便笑:“你呀,净揣着明白装糊涂。”
焦作不敢应声,只是将夹了金丝的宫绦认真系好,又取了块龙首白玉佩挂在了虞炟的腰间,方才说道:“陛下龙章凤姿,天日之表,一言一行,岂是老奴能够妄自揣测的。”
虞炟看了他一眼,见其神色不似作伪,方才正色道:“令监可还记得,父皇生前,那乌孙所献之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