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消税费不仅可以应用到名贵酒水中,还可以举一反三,套用于其他高档消费品之上,比如铜器,或可遏制收币铸铜,获取差价之风。
尤其难得的是,这种前所未有的新税,对于普通小民并没有任何损害,只是将从那些王公权贵家中堆积如山的钱财,转移到了国库之中。
而提出这项善策的自己,不仅会受到陛下的赞赏,而且还可能因此青史留名。
霍瑜强压住了心底的兴奋之情。
“这消费税,当真是朱娘子想出来的?”
“当然。”洛千淮毫不犹豫地卖了朱娘。自己都为她解决麻烦了,她哪能连个虚名都担不起。
霍瑜不疑有它。他对朱娘子的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当时她想出来了拍卖之法,而现在,则又加上了这消费税。
朱娘子当真有大才,屈居一个酒楼掌柜,实在有点可惜了。
若非她是个女子,他现在就会折节下士,礼聘为自己的幕僚,参赞机要。
可她偏偏就是个女子,而且背靠着的东家来历不明,便是以他的地位,也还未能查得清楚。
“本官会尽快具折上奏。”说到公事的霍瑜很干脆利落:“贡品一事就此作罢,你可转告朱娘子,无需再为此事担心。”
“大人英明。”洛千淮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让出了好大一块利润,但只要销路打开,仍然还有的是钱财可赚。
依法纳税是每位公民应尽的义务与责任,若无国家强大昌盛为后盾,哪有各行各业的繁华似锦。在这一点上,洛千淮天生就比此时的大豫人看得更高更远。
“你阿舅当年的案子,本官近日已在重新调查了,有了你提供的这瓶药剂,想来很快便能水落石出。”霍瑜说道,目光直直地落在洛千淮面上。
“多谢大人。”洛千淮平静地行礼致谢:“待到家舅沉冤得雪那一日,小女必有重谢。”
霍瑜听得出来,洛千淮口中的重谢,多半与他想的并不一样,当即便眉毛轻挑:
“洛大娘子,到时若是你的谢礼本官不满意,那么这案子是怎么翻过来的,也仍然会怎么盖回去,说不定比前审的结果还要不堪——你可要想清楚才好,否则莫怪本官无情。”
“大人放心,小女明白的。”洛千淮心中有数,一个偶然兴起的玩物,与一座矿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到时候霍瑜会选什么,根本不需怀疑。
只是还需要想个法子,让这霍瑜拿了好处就松口,以免人财两失才好。
她心中百转千回,正要告辞离开,何简却推门而入,禀报道:“大人,有十几名能工巧匠应召而来,我已让他们在厢房候着,您看……”
“此间事已了,本官这便去会会他们。你送洛娘子出去。”
霍瑜拿起了案几上的那个灰黑色的扁平玉匣,不再理会洛千淮,迈着方步离开了。
洛千淮心中一动,在路上问何简道:“大人召见能工巧匠,可是为了要打开那个匣子?”
这事本就不是秘密,皇榜已经张贴到四面八方,何简也没有瞒她的必要:“没错。这匣子内便是乌孙此次送上的贡品,据说是开国时留下的秘宝,唯有缘人可以打开。乌孙人试了千年都没成功,知晓自家福薄力微,所以主动进献给陛下,说是天子受命于天,打开此物必不在话下。”
他一提到乌孙,洛千淮瞬间就想起来,之前觉得相似的东西是什么了。不就是从那翁归靡辫子里得到的钥匙吗?
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有钥匙的,说明他也知道那匣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可为何要撒这个弥天大谎呢?难不成那其中的东西,有什么问题不成?
“不就是个玉匣子,小心些敲碎了便是,何必那么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