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却不太在意地向后倚靠了下身子,他对景王没什么观感,凭着江寻鹤能做一辈子的贤相就知道明帝还不至于被推翻了。既然如此,那如景王这般人,只怕是没两年好活头了。
他抬手拍了拍陆思衡的肩,哥俩好似的:“放心,他看不上我,若是来中都一趟将於氏嫡女说与我了,只怕於氏明日便要同他拼命。”
他说得着实过于坦荡,就连素来不大看重面皮的白琢都叹为观止,片刻后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想要说什么。
“我倒是听说是因为王妃多年无所出,所以这些年景王倒是没少纳妾,自从前两年诞下小殿下后才算是有所收敛。”
沈瑞尝了尝杯中酒水,觉着实在是不如江寻鹤自己酿的梅子酒好喝,便随手搁在了桌案上,闻言挑起眉眼嗤笑道:“多出息。”
顿了顿,又用上了景王方才颇无礼的说话法子:“依我瞧着,分明是他基……”
众人注视之下,沈瑞将那句“基因”咽了回去,轻笑道:“品种不行。”
周遭顿时发出一阵憋笑的声音,品种素来都是用来形容犬兽的,沈瑞这话说出口众人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思衡知道拦不住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后轻轻笑了起来。
众人都已经喝过一轮酒了,明帝才拉着皇后过来,园子中的氛围顿时僵硬了不少,明帝倒是满脸的笑意:“诸位爱卿不用太拘束,虽说是宫宴,但中秋就是团圆的时刻,因而也算是家宴,都放松些。”
话虽是这样说着,但又不是活不过今日,倘若真出了什么岔子,今日不治罪,难保他明日也能放过。是以,众人就连倒酒的频率都低了不少。
总归是难免的事情,明帝也不多计较,转头看向坐在下位的景王:“你也许久不曾回来了,此次中秋也算是团聚。”
景王在他面前倒还算是能端出一副人样来,合手道:“皇兄治国有方,臣弟即便远在乌州也同样备受皇恩,自然是不必回京受累的。”
园子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景王这话就差指着明帝的鼻子说:他才是先帝属意的天子人选了。
周遭连吸气声都清晰可闻,个个低垂着头生怕将祸事引到自己的头上,四周落针可闻,只有沈瑞慢悠悠地吹了声清脆的口哨。
凝滞的氛围好似瞬间便被这种无赖的手段给打碎了,别说脸如锅底的景王,就连明帝都一副被噎住了的样子。
“成什么体统?”
姿态懒散的沈瑞闻言顿时一挑眉,有些迷茫地探头看了看四周:“不是陛下说不必拘束吗?”
明帝:“……”
他厌烦地摆了摆手:“吃你的去吧。”
是他自己没想周全,同个沈瑞计较个什么劲呢,平白将自己气着了,今夜回去得叫太医开个去肝火的方子来喝一喝才好。
一通搅合之下,众人都选择性遗忘了景王和明帝之间的话,只有热闹没瞧尽兴的沈瑞颇没眼色地提醒了句:“方才景王说道他就不回京受累了。”
明帝唬着一张脸:“显着你了!”
“哪有哪有,臣只是初次参加中秋宫宴,内心实在是惶恐,生怕因着自己耽搁了陛下和殿下叙旧。”
沈瑞没什么诚心地解释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景王道:“殿下也知道臣地商船刚从乌州回来,听闻乌州在殿下的治理下也堪称蓬莱仙境。”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唇笑道:“遗世而独立啊。”
短短的一句话简直要将景王多年筹谋都暴露而出,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