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既然将这些银钱和生意都交由我来打理,那自然便是给足了应变的余地,此事便不劳烦史家主操心了。更何况这价格……”
管湘君略拖了拖语调,随后轻笑道:“史家主以为我说的商议是在同谁商议?”
史德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惊愕,他见那价格离谱,便只觉着是管湘君自作主张,自然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沈靖云的主意。
管湘君在他怔愣的时候,目光扫过厅堂上的仆役,人多眼杂,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于是她施施然地起身,姿态优雅,倒是显得对面的史德俊气喘如牛,好生狼狈。
“价格便是这样,已经不会再动了,史家主大可以好好想想,但也不要太久,毕竟再晚些时候只怕货物便要砸在手中了。”
说罢,便带着身边的账房率先走出了厅堂,好似全然听不到身后砸杯子的声音。
好在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前脚刚离开史家,后脚这消息便传到了史掌柜耳中。
他心中自然慌乱,生怕管湘君是去揭发自己的,即便他心中知道自己并没有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可是他既然陷害过周管家,心中自然清楚,这世间万物最怕的就是一句“心生疑窦”,这四个字足以致人于死地。
好在仔细问过了在场的仆役,知晓不过是去谈价钱的,心中才松懈了几分,可随后又忧愁起来管湘君越过自己直接和史德俊谈究竟是什么意思。
百般思索无果,只能借着上报账目的由头回去打探情况,毕竟那准确的价格只在纸上显现,谁也没瞧见过。
好不容易顶着被怀疑的风险,从史德俊口中套出了价格,却比不知道还要更难受些。
因为管湘君给史德俊开出的价格便已经够让史家难受了,凭着他而今的本事根本没办法开出更诱人的条件来讲生意拢到自己身上。
现下的法子只有其余的几家都不接受,史家才有继续往下谈的条件,他也才有机会。
想了半天,最终咬了咬牙道:“去请周管家一叙。”
管湘君去史家的时候并不算隐蔽,因而还不等他出来,各家也就都知晓了些消息。
史德俊便是现在不想答应这些要求,却也不能任由这个消息传出去,因而其余几家也只能暗自揣测。
史掌柜这时候派人来送请帖,也算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周管家不过犹豫了一瞬,便命人去备车。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个人便在上次见面的酒楼包间里碰头了。
“想来周兄也已经知晓,今天楚老板到了史家,我便也不再隐瞒了,她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谈价格。”
周管家目光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都是多年行商的老狐狸,他自然看得出史掌柜此刻心中的焦急。
史掌柜瞧见了他这番做派,心中暗骂了一句,但面上却仍是得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来:“原本僵持了这许久,我还以为他会将价格抬高一些,却不想她此次却将价格压得更低了。”
他伸出手指,沾了茶水后在桌板上写下了一个数目,一边写着,一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