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下位者来看待的——不是不同他追究,而是觉得他还不够格。
但他现下偏偏还无法揪住这错处来发作,就算闹起来,对方只要轻飘飘地一句“玩笑”,便可让自己沦为笑柄。
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在心中暗骂,不过是仗着沈家的势,若换做从前,可不见有这样的风光。
等他当上了家主,首要的事情便是要给管湘君些颜色瞧瞧!
商行内的宴会几家都有人出席,虽然昨日的探子闹出了不少的笑话,但打探来的消息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因而众人的茶尚且还没喝上几口,便有人试探着问管湘君去看粮食的意图。
管湘君还没等说话,她身后跟着的掌柜先行嗤笑一声嘲讽道:“诸位倒是消息灵通。”
脸皮厚的只装作没听到,脸皮薄的,便赤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地不想承认那些丢脸的探子便是出自于自己之手。
等到事情发酵了些,管湘君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毕竟我们是从中都来的,许多消息都不如各位灵通,做生意也是要靠金银堆砌着,我们总不能同诸位做瞎眼生意不是?”
“虽说百姓们未必用得上什么玉饰绸缎,但这些东西的价格也不是全然脱离民生的,总还是要了解些,不好叫旁人喊什么价格,我们便付多少银子不是?”
她笑盈盈地将提早准备好的借口拿出来,好似全然没发觉那些人黑掉的脸色。
尤其是周秉均,现下一张脸阴沉地好似要将谁吞吃了一般,早在知道管湘君要到江东之前,他就已经安排了铺子里的人准备了两种价格,现下却全然被打乱了计划。
在他心中,那些要靠虚高的价格诓骗来的钱早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管湘君这般做派同从他口袋里往外掏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周秉均冷笑一声道:“楚老板倒果然是巧思。”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众人却都有几分乐见其成,他们到底还是顾忌着沈靖云,面上不敢做的太难看,因而他这般没顾忌地出头,简直是正中众人下怀。
若是管湘君不在意,他们就当出了口恶气,若是动怒,牵扯上了沈家,那就正好将周家从竞争的行列踢出去便是了,他们乐得少一个对手。
周秉均话一说出口便看见了周管家对他使的眼色,知晓自己是一时冲动说出了话,但心中却又有些隐秘地不畅快。
明明他才是家主,才是周家现下的掌权人,却处处都要受到周管家的牵制,不知道的,还当真是要分辨不出主仆了。
以他来看,周管家分明就是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周家真正的掌权人,而自己不过空有一个虚名而已。
周秉均越想心中怒火越盛,故意梗着脖子同周管家作对,不肯同管湘君赔不是。
谁知管湘君却好像根本没有没有察觉到他的阴阳怪气般,轻笑道:“这哪里是我的主意,我不过也是借着周管家的好法子罢了。”
周管家闻言皱起眉,沉声道:“楚老板说话谨慎些,我同楚老板可并不相熟。”
“周管家慌些什么?”管湘君偏了偏头,即便隔着一层纱幔,也照样能让人瞧出她是在看着周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