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只好似在看戏,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沈瑞的指尖在茶盏上轻轻敲着,漫不经心地想着:“不知道陆昭现下会不会怨恨他始终奉承着的兄长现下这般冷眼瞧着,对着他的窘境坐视不理。”
他一抬眼正瞧见陆昭泛着红的眼,指尖在桌案处紧紧扣着,却半点不敢往陆思衡那边瞧,可越是这般掩耳盗铃,越能瞧出些旁的意思来。
沈瑞微微一怔,随后轻笑起来,瞧瞧,他方才说什么来着?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陆思衡的那句:“客人前无礼,阿昭,你的规矩该重新学一学了。”
陆昭身子猛地一颤,却连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只是垂着头低声应下,随后起身合手行礼道:“陆昭先行告退。”
沈瑞眯着眼轻笑道:“去吧,下次回见。”
陆昭动作一顿,但最终却连会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缓缓出了院子。他和沈瑞都清楚,所谓的重新学规矩便绝对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这句话代表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陆昭都不能在跟在陆思衡身后去参加各种宴会了。
沈瑞掐指算了算,很快便要到中秋夜宴了,原书中,陆昭可是借着这场宴会出了好大的风头,若非如此沈家抄家一事也不会让他平白地插一手。
只是不知道按着眼下的进程,他还有没有机会在出现在中秋夜宴上。
陆昭走后,丫鬟新换了茶叶来,陆思衡一掀开盖子,沈瑞便笑了起来。
“靖云怎么了?”
沈瑞看着他手中的茶道:“没什么,只是今早才有人将我的那份泡成了洗碗水,原还觉着糟践了东西,倒是想不到竟然在你这填补上了。”
陆思衡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轻笑道:“这点茶可是难求,不知道是谁竟然这般没眼色糟践了靖云的茶。”
他话方一说完,便觉着沈瑞神情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身前,委实是没发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沈瑞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觉着这话说出来,陆思衡大约是要陷入些莫名的尴尬,但……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他若是不说,便好似他府中还藏着个什么颇得宠的人物般。
他抬眼对上了陆思衡的目光,抿了抿唇,在一众莫名的殷切注视下无奈道:“我爹。”
他的目光还落在陆思衡的脸上,原本还有些尴尬,却又在见到他闻言陷入怔愣的时候,撇开眼轻笑了起来。
陆思衡规矩周全了二十几年,从未出过差错,可现下却当着沈瑞的面,说他父亲没眼色。
这件事张扬出去,估摸着信的人不会太多,可却照旧能成为他世家典范四个字上的残缺。
沈瑞大约是瞧出了他这点心思,却没给他吃什么定心丸,反倒是故意藏着坏心眼道:“陆兄,水煮沸了。”
后者立刻有些懊恼地回过神来,去拎火炉上的小铜壶,沈瑞瞧着他难得一见的慌乱,顿时乐不可支。
沸水漫入茶盏,浇出一片白色的水雾,随着陆思衡的动作,茶叶的清香味逐渐散发出来,将方才的小插曲遮掩了过去。
沈瑞懒散地伏在桌案上,看着陆思衡的动作漫不经心道:“我猜你今日请我来决计不是为了赏花,说说吧,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他的手指拨动了桌案上的一只花瓣:“你可以说说看,保不齐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了。”
陆思衡行云流水地煮着茶,闻言轻笑了一声:“靖云当真可以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