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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的善心菩萨,他对江寻鹤为何如此半点也不好奇,他要的只是江寻鹤自己将他所长久坚持的打破,主动走到他面前来,最好心甘情愿地被锁扣住脖颈。

他缓步走到床榻前,江寻鹤的床榻同他这个人在外面所展露的一般无二,处处规矩克制,知晓的是个安睡的地界儿,不知道的还当是要在这修出什么禅心。

沈瑞将自己抱来的软枕丢了上去,金丝暗纹的软枕与素净的床榻幔帐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撩了撩衣袍毫不客气地躺在了上面,夜里总归还是有些凉的,更不必说他一路沾着湿气走过来,沈瑞只是稍一犹豫,便扯了杯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动作间,能够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只是不似方才他同江寻鹤亲吻时那样强烈,但总归叫他心中莫名生出些安心来。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懒声道:“太傅再磨蹭一会儿,学生便要睡了。”

话中说得百般冠冕堂皇,将自己根本就是来找觉睡得事情遮掩了个干净,只字不提。

江寻鹤好似被他的话惊动了,紧握着的手掌缓缓松开,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走到他所一直乞求的那人身边去。

沈瑞顺势往床榻里翻了个身,手掌拍了拍另半边床榻,发出了点闷顿的声响:“太傅接着从白日里不曾讲完的继续讲吧。”

他裹着被子瞧着倒比平日里乖顺许多,眼角还有方才打哈欠时困出的一点眼泪,半点不见方才亲吻厮磨时的强势。

江寻鹤脱去了外袍,缓缓躺在沈瑞身侧,几乎是瞬间,两人的气息便重新交叠在一起,给江寻鹤心中勉强按捺下去的妄念重新提供了养料。

狭小的空间中,两人的呼吸心跳好似逐渐交叠同频,江寻鹤心中鼓噪了那么久的兵荒马乱瞬间便被抚慰了。

沈瑞是真的催生出了些困意,说来倒是奇怪,明明在自己院子里时神思清明,但躺在江寻鹤这里时却很快就有些困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眼皮,用手指戳了戳江寻鹤道:“太傅快讲吧,学生实在是求知若渴。”

江寻鹤听着他困倦时的胡言乱语,轻笑了一声,稍一思略便接着沈瑞话本子看到的地继续往下讲。

沈瑞原本已经做好了要听些晦涩难懂的之乎者也来催眠,猛一听见那些个缠绵悱恻甚至有些不堪说出来的情节从江寻鹤口中说出来,神思瞬间清明了一点。

他心境一时间有些复杂,后面的故事他虽还未看完,但江寻鹤所说出的遣词造句的风格同上文一般无二,显然他在自己午睡时只看了一遍,便将其都记住了。

这会儿倒是忽而对原书中吹捧得古今第一人的才情有了些切实的理解。

沈瑞稍稍侧过一点头,借着月光能看见江寻鹤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漂亮的眉眼,他很促狭地轻笑了一声:“太傅可知晓现下自己做的是欺君违命之事?叠加起来够砍头了。”

江寻鹤话头一顿,偏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混不吝的小霸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好似银霜般的月色。

而在这泼天似的月色里,独留了沈瑞一个在里面放肆。

“阿瑞欢喜的,我便没有不从的。”

沈瑞微微一怔,很轻地眨了眨眼,江寻鹤已经接着往下给他讲话本子里的故事了,可沈瑞却忽然发觉原本不曾在意的手腕上的伤痕,瞬息之间便好似被火炭覆盖了一般,灼人得厉害。

他忽而轻笑起来,根本就是明晃晃地将陷阱摆在他眼前,又搬出这副可怜样儿,赌他肯不肯一时心软就主动走过去,走到陷阱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