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他先做了恶人,这会儿又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姿态来,那里是等着人来教训他,分明是招人似的。
从来讲学的先生只有用竹尺打手掌的,他倒是指挥着将其抵在颈间,好是那不是竹尺,而是柄要取人性命的长剑般。
梦境里几番周折的场景而今被他自己引导着现于眼前,这种虚实交织的感觉让沈瑞难得地兴奋起来。
梦境中难以逃离的无力和恐惧,而今都化作了沉溺在骨血中隐隐躁动的亢奋与焦躁,。
他曾百般算计试图逃脱的境地,此刻竟全成了为欲.念加持的筹码。
他甚至难以自抑地紧盯着江寻鹤脸上的神情,恳切地期望着他此刻由漂亮鬼转化为厉鬼,一剑将他贯穿,才算痛快。
江寻鹤从被握住腕子的一刻起,便再没半点声响,由着沈瑞将他的手抬起来,又将他手上的竹尺抵在那人欣长的脖颈上。
江寻鹤任由那竹尺逐渐顶了个实,甚至无师自通地让那顶端的尖角沿着沈瑞的脖颈慢慢向下滑动。
他几乎能穿过那竹尺感受到沈瑞呼吸间喉管的细小颤动,那么一定点儿,却因着沈瑞的举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面前,甚至在这一呼一吸之间逐渐同频。
江寻鹤的目光从竹尺与皮肉相抵的地方缓缓移到沈瑞脸上,翘起的唇边不经意探出一点齿尖,恐惧和期待全被裹成一团漫在他眼底。
又恶劣又疯魔。
好似只要江寻鹤稍一欠动,两人便能被一柄长剑同时刺穿般。
江寻鹤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想到,倘若……大抵自己再不会是被遗弃的首选。
思及此处,他胸腔内剧烈的跳动起来,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点细微的变化被沈瑞尽收眼底,他看着眼前人,这会儿又不像青碧色小山了,又或者说山上弥漫着的云雾尽数消散了,露出过于透彻的颜色,擎等着人去贴近。
沈瑞下意识蹙起眉,太近了,太近,便要没意趣。
他合了合眼遮住了逐渐消散的情绪,再睁开眼时,方才那点疯劲儿好似全然与他无关。
沈瑞松开始终握在江寻鹤腕子上的那只手,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角笑道:“开个玩笑,学生自当认真,太傅请继续讲学吧。”
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他唇角挂着点淡淡的笑,显得矜贵又疏离,合称他今日身上的锦袍,却同他本人割裂开。
分明是他先去招惹的,可人稍一欠动,他便在那一晃神的功夫里,松散散地退离。全凭着心思,便将人心把玩了个透彻。
江寻鹤垂下眼,看着戒尺的尖端,好似那里还残存着一点温热,但与他指尖交合的地方已经逐渐凉透了,眼下正沿着竹子的纹理一点点向尖端退散。
他将手收了回来,仿佛方才的情景不过是一段无端的遐想。
“既如此,便多谢沈公子体谅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后,始终埋着头跟个鹌鹑似的萧明锦才侧过头露出了满眼的钦佩。
他表哥果然是这中都城内顶顶英明神武的人,就连那秦老头的戒尺都不怕,原本只是他一个人他听学,现下表哥来陪他,根本就是心里记挂着他吧!
萧明锦越想越觉着心里熨帖得不行,原本只是钦佩的目光一转眼儿的功夫就含了两汪热泪,恳切地盯着沈瑞瞧。
沈瑞方一转头就对上了他这副模样,手上的动作一顿,忽而觉着大约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