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走了进去,阵法像是察觉到有人进来,顿时亮了起来,仿佛叫嚣着要来人将神识与魔气喂养它。
梁郁站在阵法外面,看着发光的法阵,扯了一抹嘲讽的笑来。
时容与还活着,只是躲着他,难怪唤魂术施展五年,也唤不回时容与的一丝魂魄。
他闭了闭眼,抬手将眼前的阵法捏碎,金色的法阵在他动作的瞬间,化作星光点点,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梦幻,却又像是将他这五年的徒劳无功变作灰飞。
梁郁看着星光暗去,神色柔和了一瞬。
他的师兄已经回来了,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了。
梁郁转身出去,另一只手的血肉生长,将白骨包裹,还好方才伸出去的手长出了血肉,应当没有吓到时容与。
他出了侧殿,转身回到寝宫,时容与仍旧在床上没有离开,那抹雪色的身影靠在床柱边上,将他的心也一并柔和了下来。
梁郁靠近了才看到,时容与是靠着床柱睡着了,浅淡的呼吸和胸膛微弱起伏都让梁郁觉着,眼前的人如同琉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还是和绛雪峰上靠在莲池边的时候一模一样。
梁郁唇边漾出一丝浅笑,抱着时容与放到床榻上,小心地搁好对方的脑袋,又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时容与头上的斗笠就这么滑了下来,梁郁抬手将斗笠取下,露出了时容与那张易容过的,普通的面容。
和记忆中的时容与不一样,但梁郁眼底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只是浅笑了一下,将斗笠放到了一边。
同样放在一边的还有坠霄剑和青玉扇,他曾经抱着这两样东西,睡在这张床上,日复一日,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时容与在他身边。
可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梁郁此刻看着时容与,忍了忍也没忍住,翻身上了床,将时容与搂进了怀里。
时容与睡得很沉,这样也没能将他吵醒,梁郁放心地将时容与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嗅着时容与发间的清香,怀里满是独属于时容与的气息,熟悉的气息令他安心。
他就抱着人沉沉睡去,那是五年来第一个好觉,没有梦,只有时容与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时容与仍旧在他的怀里一动未动,姿势也没变,他一颗悬着的心重重落下。
不是梦,时容与就在他身前,还活着。
他轻声唤:“容容,醒醒。”
时容与没反应。
梁郁敛了唇角的笑,又喊了一声:“容容。”
时容与还是没反应。
梁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若不是怀里的人尚有呼吸,他都要怀疑,时容与又抛弃他了。
但现在这个模样,显然也不对劲。
他沉下了脸色,起身把药魔喊了过来:“给他看看。”
浮锦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抿唇道:“我是用毒的,不治人。”
梁郁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