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有没有什么折中的方法?
忽地,他从纷乱如毛线团的思绪中捕捉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这场恋爱怎么都得谈下去了,但是,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上床呢?
降谷零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敲定下一条新的作战计划。
在感觉幼驯染越靠越近的时候,他找准时机,用相当自然的演技,迷茫地睁开眼,一副不明所以的困惑样子,带着些许倦意地嘟囔道:“hiro,怎么了吗?是要下去上厕所吗?”
“不是!”诸伏景光本来僵持在空中还在纠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脑袋瞬间往后仰了回去,他腾地跪坐起来,原本撑在降谷零身边的手也缩回自己的膝盖上,“zero……”
降谷零绝不会允许诸伏景光说出任何会导致事情收不了场的炸裂发言。
他立刻用并不显得急迫,但又很明确的口吻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我知道了!是因为我没有说晚安吗?”
“hiro还像小孩子一样呢。”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又马上刻意地憋住笑,咳嗽了一声,“对不起。”
他看了一眼被打断了要说的话,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幼驯染,没敢让话语间留下空白。
“晚安。”
降谷零坐了起来,用在诚恳、真诚、发自内心不过的语气说。他两辈子加起来的人生中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拥有一个安宁的能睡个好觉的夜晚了。
“……晚安。”
他听见幼驯染闷闷的声音。
降谷零抬眼望去,诸伏景光仍保持跪坐的姿势没有动弹,正用一种探究中夹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直直盯着他。
hiro……是不是在难过?
果然光靠装傻糊弄过去,hiro会感觉自己被拒绝了吧。男朋友不想和自己亲近什么的,也难怪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降谷零在心中叹口气。
真是的,那么也只能……
他把被子一掀,也跪坐起来,然后把自己向诸伏景光的方向拉近,几乎快和诸伏景光膝盖相抵。
在漆黑中,他近距离地看着诸伏景光的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在看不见细节的黑暗中又多了一份新鲜。
他的目光不过游移了一秒,就停留在了唇上。
接着,他缓缓地凑近,在鼻尖就要碰到时,他才发现原来诸伏景光一直屏住了呼吸。
hiro在紧张吗?他差点笑出声:要是是接吻hiro打算怎么办?看样子绝对会是在过程中忘记要呼吸的人吧。
不过。
在即将触到嘴唇的时候,降谷零微微一歪头,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嘴角。
这是他现在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
“咚、咚、咚……”
一声响过一声的闷响敲响在诸伏景光的鼓膜上。
他思考了一秒才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跪坐在原地,甚至没有感觉到腿上的麻意。大脑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短短几秒内的画面。
降谷零睁开眼睛,那双下垂的狗狗眼看着他——降谷零的嘴唇一张一合,但他的回放里除了“咚咚咚”的心跳再没有一丝声音——降谷零忽然跪坐起来,仿佛瞬移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到了会鼻息交缠的程度,他不得不屏住气息——然后降谷零的嘴唇渐渐、渐渐地靠近,最后,吻在他的唇边。
诶?
诸伏景光的大脑又经过了一轮回放,仍然没能从死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