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恐怕他得去望海庄住上好几个月。
贺枕书明白了他的顾虑,跟着皱起眉。
裴长临要是去了望海庄长住,他定然是要跟着去的。这小病秧子干起活来最容易废寝忘食,就连在家中时,要没有他的提醒,这人都会时常忘了喝药。让这人独自去镇上住几个月,他是绝对放心不下的。
可他要是也走了,谁来教安安读书呢?
望海庄招工这消息,本就是阿青告诉他们的。若不是有阿青,他们恐怕压根赶不上这么好的机会,更不会有之后的事。
断不能为了这个,便违背当初与阿青的约定。
贺枕书思索片刻,问:“你说,如果我们将安安也带过去……”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法子。
因为贺枕书和裴长临近来频繁往来于两地,安安的课业本就被耽搁了不少。如果能跟着他们一道去望海庄,他就有更多时间能读书习字,还不需要提心吊胆被人发现。
至于阿青那边,他本就有将安安送去镇上读书的念头,若明年安安顺利考入官学,他同样要住在镇上。现在不过提前了半年,贺枕书觉得对方应当不会反对。
但……
裴长临问:“姓周的会答应吗?”
安安名义上是裴长临的徒弟,如今他要去镇上主持建造,带上徒弟去见见世面也无不可。但那姓周的先前连让安安去邻村读书都不肯,他会不会愿意让安安跟着他们离开,还真说不好。
“等一会儿阿青来接孩子,我先与他商量商量吧。”贺枕书道。
“好。”裴长临点点头,“如果阿青和安安都愿意,我亲自去与周常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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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阿青来裴家接孩子,贺枕书对父子俩说了他们的想法。
与贺枕书想的一样,知道他们想带安安一道去望海庄,阿青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相处这么长时间,阿青对裴长临和贺枕书的品行都信得过,何况此事无论对他还是对安安,都是有利无害,这两人愿意这么做,他是非常感激的。
至于安安,也只是不舍地把脑袋埋在阿青怀里,不哭不闹,静静想了一会儿,便轻轻点了头。
但周常会不会答应,阿青心里也是没底的。
裴长临问:“他现在在家吗?”
庄上的施工因为先前那意外还暂停着,卢员外在信中也说了,希望裴长临能尽快前往主持大局。他们不能耽搁太久,最好今日便将事情定下来。
“在是在的,不过……”阿青欲言又止。
阿青家与裴家相距不远,裴长临和贺枕书跟着阿青一道去了他家。阿青家与村中许多户人家一样,是用泥墙做的房屋,屋外用篱笆围了个小院子,院中种着些简单的瓜果蔬菜。
不同的是,他用来做院墙的篱笆上缠着不少花枝,淡粉色的花朵在枝头绽放,被精心修剪得十分美观。贺枕书每次从他家门前经过,都要忍不住看上好长时间。
院门虚掩着,两人跟着阿青推门走进院子,刚走到屋前,忽然有一人从里面用力拉开了房门。
“他娘的怎么去了这么久,饭都没做——”男人骂骂咧咧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贺枕书先前也远远见过周常几次,这人的模样其实不算太差,放眼整个村子能称得上是中上水准,否则当初阿青也不至于看上他。可惜,这幅皮囊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眼底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