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按了按打火机。
火苗蹿了起来。这一刻,她好像看见了天内理子的笑颜。她在巨大的水族箱前拥抱着她,鲸鱼的影子落在了蓝的身上。
蓝用指甲刮过打火机上的企鹅,险些将企鹅可爱的小脸蹭花。但她的表情却是另一幅模样——她小心翼翼地、怯懦地抬头,说:“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它的,也会一直记得这件礼物的。”
她的眼神,像是刚打开的贝壳里的珍珠一般闪亮。
甚尔没说话,耸耸肩往外走。
蓝喊住他:“甚尔君,你去过水族馆吗?”
甚尔顿住脚步:“陪女人去过。怎么了?”
蓝鼓起勇气,说:“我想去水族馆。不知道东京有没有鲸鱼呢?你可以陪我去看看吗?”
*
“没有鲸鱼呢。”
葛西临海水族馆人来人往的指示牌前,今泉蓝仰头望着路标,语气中有点失望。“虽然有金枪鱼和鲨鱼,但是没有鲸鱼。”
伏黑甚尔打了个呵欠,靠着一条沙丁鱼的标本露出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又换了身宽T恤,打扮随意得像是在打工。“东京怎么会有鲸鱼啊……”
蓝没有说话,慢慢往前走去。
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久,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同龄人触手可及的玩乐,对从前的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也只有在冲绳时,她和理子一起去过类似的地方。那时,鲸鱼在长达十余米的水箱中摇曳,散发着神秘和自由感。
蓝往前走了几分钟,在一个装满了水母的圆形水箱前停下。
“甚尔君,你看过鲸鱼吗?”她凝视着半透明的水母,蓝紫色的光落在她的眼睫上,将她的眼睛染成迷离的颜色。
“没有。”甚尔站在她身旁。他那双深绿的眼睛,好像也沾上了海的色泽。
“如果这里有鲸鱼的话,甚尔君会带自己的孩子来看吗?”蓝问。
“哈?怎么突然这样问?”甚尔露出烦恼的神色:“我和那两个小鬼很久没见面了。而且,我也懒得照顾小孩。”
“不行哦。这样的父亲是不负责的。”蓝认真地和他说:“甚尔君,做一个好父亲吧,有空去见见孩子们,怎么样?”
这话说的伏黑甚尔想笑。
说什么呢?这个小丫头一本正经地管教起他的家庭来了。
“如果甚尔君觉得照顾小孩子很麻烦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蓝双手交握于胸前,上前一步:“我能帮甚尔君。”
甚尔的眉头皱紧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在胡说八道。”蓝认真地说:“我很喜欢甚尔君。我愿意替你照顾孩子。”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漆黑的眼中倒映着水母的身体,仿佛她的眸子就是一片幽邃的海域。
伏黑甚尔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喂,大小姐,赶紧清醒一下。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他好像很烦躁:“我只是你雇佣的一个保镖,假扮成你的恋人而已。你别真的弄假成真了吧?我可不喜欢你这个年纪的女人。”
蓝慢慢低下头,说:“我想得很清楚。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保护我,也没有人会细心地送我礼物。我的爸爸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悟少爷也没有。甚尔君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甚尔沉默了。
水母在深蓝色的水箱中缓慢地游动着,像是一朵朵打开的昙花。水箱前的少女,眉间凝蹙着极淡的哀伤。
片刻后,甚尔揉着眉头说:“大小姐,别这样说。你以后,还是会跟那些能给你平稳生活的人结婚的。别喜欢我,会被我牵扯着下地狱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