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从野回头与身后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待那人离去,白嘉树又道:“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白鹤庭不再开口,似乎没什么话要与他说了。白嘉树反倒兴奋了起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很开心能在这一天与你相见。”他冲白鹤庭招了下手,亲切地唤他过去,“我马上就会有一位继承人了。过来,来与我一同祈祷,祈祷王后顺利分娩。”
白鹤庭也变了脸色,白嘉树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继续道:“王后曾为我怀过两个孩子,却都不幸胎死腹中。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四年前那夭折的婴儿一直在我身边阴魂不散,才害他受这样的苦。”他话音微顿,眉眼间挂起了一抹笑意,“所以,现在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祷告,祈祷那死婴别再作祟。你瞧,只要在主面前足够诚心,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他话音未落,骆从野忽地大步走近,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摔在了祭台上。火烛被带翻,刺绣精细的天鹅绒祭台布瞬间被火苗点燃,白嘉树扶着地面想要起身,又被骆从野拖行几步,按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以为,”骆从野扫了眼祭台后面的黄金圣象,垂眼俯视道,“我在他面前不敢动你?”
后脑被磕得嗡嗡作响,白嘉树啐掉了口中血水。
“真是粗鲁。”他转过一点脸,看着白鹤庭问,“你究竟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只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你从我手里夺过王位,然后呢?让一个贱民的血流淌在王族后代的血脉里?”
白鹤庭的脸色在火光中依旧苍白。有人想上前救火,但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比你高贵。”他淡声道。
骆从野动作一顿,也朝他看了过去。
浓烈的龙舌兰酒信息素裹挟着刺鼻的烟尘与烧灼的空气,白嘉树笑着咳嗽了几声。
“从小到大,父王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我心里很清楚,他不喜欢我的母后,也不喜欢我。”他放缓语速,表情与语气同时认真了起来,“他随时可以把我抛下,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拿到属于我的一切。你读过历史,想要戴上王冠,总有人要流血的,不是吗?”
白鹤庭疲惫地闭上了眼。这回,他是真的与白嘉树无话可说了。
“我发现,邵一霄比你更像个人。至少他懂得反省。”骆从野重新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对白嘉树道,“我没有杀邵一霄,依照约定,我放了他。你猜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白嘉树像是被他问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骆从野,半天都没有回话。
见他不答,骆从野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在他父亲的行刑台上自尽了。他宁可死,都不愿意回来为你而战。不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更恨害死父亲的自己,还是更恨你。”他低声笑了笑,“你和你那丧尽天良的父亲还真像,你们两个,都杀死了真心追随你们的人。”
白嘉树突然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评头论足——”
骆从野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他收紧五指,把白嘉树的歇斯底里封死在那脆弱的喉管里。祭台在火焰中轰然倒塌,他自白嘉树腰间抽出那把自己亲手送上的匕首,语气淡淡地给了他答案:“我是能取你性命的人。”
第124章
火势加速蔓延,跳跃的火舌吞没掉几声颈骨断裂的